正如司马昱所料,守界碑一战并未点燃两国战火。
老胡王听闻九子拓跋云峥领着三万铁骑入北洲抢抢梁不成被反杀,气得两眼一闭险些晕死过去。
又听闻王将贺奇率五万大军越界救人,人没救成反而成了敌国战俘气得又不敢死,两眼一睁惊坐起,连夜召集大胡各路王将商讨对策。
胡人骁勇善战却不善谋,整个大胡也就胡王和拓跋云峥有点脑子。是故,老胡王也没指望手下这些大将能出什么好主意,之所以叫来众人无非就是想看看,在他生病这段时间这些人都打了什么算盘?
果然不负他所望,几十个莽汉扯着嗓门嚎了一晚上,不是说要举兵摘了小天子的脑袋,就是让胡王别管九子,还落井下石声讨贺奇和拓跋云峥,这种战都能打输简直丢王帐勇士的脸。
老胡王任王将们吵吵,等大家吵累了便一言不发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唯独剩下二子拓跋枭雄和十一子拓跋拓。
待人退散,老胡王勉强撑起身看着二子。
“如今没有外人,你们两个说说老九这个兄弟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救个鬼!
听闻拓跋云峥被大晋生擒,拓跋枭雄连夜起来在帐中摆了一桌,唤来姬妾饮酒作乐。没有了那个碍事的老九,如今还有谁可以跟他争王储宝座?
但他也不蠢,这种事可不能摆在明面,为免自己嘴角咧得太过,拓跋枭雄把生平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违心道,“儿臣听父王的。”
老胡王神色未变。
拓跋枭雄又道,“唉,只不过九弟这次也太急功近利了,王将们对此也颇为不满。”说罢,拓跋枭雄洋洋得意,最近学了些晋人的谏言之道,果然很有用,这样父王就察觉不到他不想救人的心思了。
“……”老胡王不置一词,转头看向拓跋拓,“十一,你的意思了?”
拓跋十一的生母是个低贱的晋女,却因生的美艳动人把老胡王迷得神魂颠倒。老胡王年过半百才有了他,是故对这幼子也颇为看重。
“父王,您常常教导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九哥此次虽说出师不利,但他也是为了我大胡为了父王霸业,故而儿臣恳请父王先将九哥救回来,就算要罚也有咱们大胡王律,还轮不到南晋一个傀儡天子逞威风。”
拓跋拓年纪比拓跋枭雄小了整整两轮,与这个沧桑油腻的二哥比,少年人显得坦率的多。
老胡王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总算还有个懂事的。
拓跋枭雄顿然有些不满,但碍于胡王也只能忍耐了下去。
老胡王火眼金睛,若是依着他年轻时的脾气,定会打的拓跋枭雄满地找牙,现在年纪大了,气性好了,也懒得跟一头猪计较。
于是,胡王摆摆手让两人退下。
出了王帐,拓跋枭雄一头雾水,“父王这是何意?这是救还是不救?”
拓跋拓并未搭话,拱手道别。
拓跋枭雄顿然火大,正想拿出二哥的身份训诫,却又顾虑王帐里的老胡王,几番犹豫拓跋拓已经走远了。见状,拓跋枭雄只能悻悻回了自己的王帐。
酒宴还未散,拓跋枭雄掀开毛毡便看见他的宠姬被帐下的将士压在席面上承欢,不仅如此,席面上所有胡姬都没能逃过,一场酒宴荒淫到了极点。
这种事,在拓跋枭雄的私宴上已经屡见不鲜了,他也并未在意,径直走到案前继续喝酒。将士们见状发泄完便推开胡姬回到座位继续喝酒。
今日入帐的宠姬是拓跋枭雄新得的美人,不知他是什么路数,见拓跋枭雄回来便哭着推开身上的男人,扑倒在拓跋枭雄脚下,恳求男人作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得偿所愿的将士丝毫不见慌张,笑着系好腰带后有恃无恐盯着宠姬的身子打量。
拓跋枭雄用脚勾起宠姬的下巴,“哭什么?晦气,还不过去伺候。”
宠姬愣了愣,不敢再多说,正欲起身又听见主案之人道,“爬过去。”
顿然,宴席上的男人哄笑一团。
“说来奇怪,都是女人,怎得晋女的身子就是比咱们大胡女子要白要软,瞧着一副骨头架子,那奶子比乳牛还大,哈哈哈哈,难怪殿下喜欢。”
那名将士说完,众人又是一阵淫笑。
宠姬听不懂胡语,她忍着屈辱半裸着身子爬到说话那将士身边,男人一把将她拽上身,将她胸前娇嫩的白乳展示给众人看。
男人们肆无忌惮调笑着,宠姬微微垂着眼,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听闻九殿下帐中也藏了个晋女,平日里宝贝的紧,底下的人都不能碰。”
“西扎不就死在那女人裙下?听说还是活活咬死的。”
拓跋枭雄原本还淫笑的脸顿然阴沉,西扎可是他帐下一等一的勇士,他当初为了此事去找拓跋云峥讨要说法,拓跋云峥却说,死在女人裙下的不配称为勇士,死了就死了。
宴过三巡,女人们被遣出了王帐。
拓跋枭雄这才说起了正事,胡王态度不明,这让他很是苦恼。
宴会中的将士都是拓跋枭雄的心腹,众人七嘴八舌出了很多主意,说来说去都是让他想办法说服胡王舍弃拓跋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