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公~要不咱们趁热打铁,你把剩下的功法都给我?”见他发笑,顾妙音心中立马又打起了小算盘。
这话试探的成分偏多,她就是想看看谢灵毓得知她灵台复渊会是什么态度?
谢灵毓抬手吹了吹被拍肿的手,“眼下怕是行动不便。”
顾妙音看着他手背上又红又肿的小山包,抿嘴笑了笑,双手捧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吹了吹,见他依旧不满意,又用掌心揉了揉。
“我久居江湖粗手粗脚惯了,小郡公别在意。”
谢灵毓嘴角有些压不住,故作不在意拍开她的手,站起身,“剑。”
“?”顾妙音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骨鞭,一脸防备。
谢灵毓,“此前你踹伤了本君的腰,如今本君不宜弯腰,劳烦顾寮主借骨剑一用。”
小肚鸡肠的脆皮。
顾妙音二话没说解下骨剑递上前,“小郡公担心,别伤着自己了。”
谢灵毓假装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接过骨剑便在沙地作起了画。他这般爽快,倒让顾妙音对他的成见一下减轻了不少。不管他图什么,只要他是真的在尽力帮她恢复武境,眼下他就是盟友。
谢灵毓一口气画了八幅小画,博闻强识的好处便是胡编口诀也得心应手。
“记住了?”他将骨剑重新递回顾妙音,神情淡漠。
顾妙音扫了一眼八幅小画,虽然这招式还是一如既往诡异不正经,但她此刻已经没有了质疑,只觉越厉害的功夫越是大道至简。
只不过为什么只有区区八幅?谢灵毓也太小气了。
她有些哀怨,“不可以多画几幅吗?都说了我天赋异禀。”
谢灵毓重新坐回火堆前,明媚的火焰照得他疏离淡漠眸色忽明忽暗。年轻郎君眼睑动了动,喉间滑过一丝愉悦的浅笑声,抬眼看她,映衬着火光莫名撩人。
“顾寮主放心,你有「天赋异禀」,本君有「博闻强识」,只要顾寮主愿意学本君定会倾囊相授。只不过本君早已有言在先,此功夫玄妙不在一日,你今日开悟,却是有几分巧合,接下来未必会这么简单。”
顾妙音没想到谢灵毓这个时候还在质疑她的能力,很是不服,“谢灵毓,诗书礼经我是不行,但功法心经我就没输过,你可别小瞧我!”
谢灵毓眼底深黯了几分,“不敢,已经领教过了。”
顾妙音听不懂他的意有所指,皱了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灵毓垂眸,压住眼底滟潋,“本君此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功法玄妙,不在一日。顾寮主不妨先悟,若是这八幅小画也悟明白了本君再画。”
“你给我等着,到时候别又推脱说手痛腰痛的。”
见他这般坚持,顾妙音也没再勉强,转头又窜进了溶洞,她非得悟出个所以然来狠狠打谢灵毓的脸。
星辰退散,华光初照,幽深如渊的碧潭霎时间波光粼粼亮起碎金。
就这样,谢灵毓围着火簇守了一上午的时光,但他丝毫没有不耐,只觉得有些冷,不停往火堆里放硝石。
又过了好一会儿,溶洞里终于有了动静。
但见顾妙音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走了出来,与之前蹦出的喜悦完全不同。谢灵毓明显感觉到她很是失落。
少年眼底淌过丝丝笑意,这便对了,她要还能悟出什么,他都要怀疑溶洞里是不是藏了人?
顾妙音先看了火堆旁的谢灵毓一眼,故作不在意踢了踢黄沙,真被这乌鸦嘴说中了,那些动作和心法她都练了八百遍了,几乎烂熟于心,可极乐蛊的反应却一次比一次小。
这次她倒不怀疑是功法问题,能让灵台复渊的,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或许,是她太过心急了。
谢灵毓其实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她了。
她能少年登顶,除了一骑绝尘的天赋更离不开坚硬如石的心性,顾妙音很快调整好心态,慢悠悠朝谢灵毓走去。
原想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一见越烧越旺的火苗,她没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费解,“怎么?你很冷吗?”
谢灵毓也不遮掩,点头,“嗯,我历经三月炼狱,又受了剥筋之刑,身子早已不堪重负,昨夜为了救你在寒潭泡了许久,今日便一直觉得冷。”
“……”
顾妙音脸色忽地有些不自然,掉入寒潭时她已经昏迷,若不是谢灵毓她此刻只怕已经沉入潭底了。
她向来恩怨分明,但似乎对谢灵毓却总比别人多几分偏见。
谢灵毓倒没在意她这点小心思,不动声色敛了敛袖口,“如何?这次可有顿悟?”
顾妙音摇头,“还真被你说中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奇怪。”
谢灵毓,“还练吗?”
顾妙音略有疑惑看着他,“练又如何?不练又如何?”
谢灵毓倒是好说话,“若你不死心还想练便再练练,反正司马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们?若是不想练,我们再谈谈交易的事。”
一说到交易,顾妙音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什么交易?”
她装傻,但又踩着试探的底线。
谢灵毓瞟了她一眼,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