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屏风的另一侧，齐昭、江奉、穆破军每人占着一边偷听墙角。
听闻顾妙音的验证方法，三人满目惊颤相视无言。
剑诀可在灵台虚演，换言之她可不运行经脉就在体内自行运行剑诀，就算中途有差错也不会损伤经脉致使气息紊乱。
这，这不是变态吗？
天下剑诀殊途同归，亏她敢说。
江奉与另外两人略有些不同，比起艳羡与惊诧，他更多的是激动和期盼。
于他而言，顾妙音越强越好。
只要她的底牌足够多，实力足够强，她一定能帮他把江离从深渊里救出来。
“至于上晋古籍嘛~”屏风外，顾妙音状似无意瞟了谢灵毓一眼，“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相信小郡公你的人品。”
因着这句话，墨舟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期待看向谢灵毓。
顾寮主都赞赏公子人品了，看来，她对公子也不是全然无意。
顾妙音道，“你这人虽然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残暴冷佞，但你多少还是有几分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虽不知你安的什么心突然想要报答我，但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想来也不屑在这件事上弄虚作假。”
谢灵毓，“……”
墨舟不忍直视，小心偷瞄谢灵毓，但见他如月秀雅的脸色此刻满面寒霜，连上翘的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
墨荀轻咳了一声，替谢灵毓辩解道，“顾寮主，还望嘴下留情，你这般说主公他是会伤心的。”
“哈？”顾妙音顿觉一阵胆寒，抱着肩膀浑身打哆嗦，一边打还一边对着谢灵毓的脸放肆打量，“小郡公也会伤心吗？伤心的时候会哭脸吗？”
墨舟立马点头，附和道，“公子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他自然会伤心，尤其这话还是顾寮主你说的。”
“我说的？”顾妙音听不懂，抬头看向墨舟，“为什么我说就不行？”
“那是因为我家公子他心……”
“墨舟。”谢灵毓眼角跳了跳，冷声道，“出去。”
“主上。”
墨荀还没开口，谢灵毓闭眼，摆摆手，“你也出去。”
说罢，淡漠的琉璃瞳一转，麻木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你也……”
顾妙音打断他，“我不出去！我是监考！我哪都不去，我要在这看着你。”
谢灵毓睨着她，“看着我做什么？”
顾妙音抬着下巴，理直气壮，“看你是不是自己作答，有没有打小抄。”
她这纯粹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主要这里是仙山，要被谢灵毓一句话赶出来她这寮主的面子往哪搁？
谢灵毓懒得拆穿她，微微收敛心神，拿起剑招的武经从头翻阅了一遍，便沾墨开始落笔。
见此，顾妙音心中微微一动，不过只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下了？
谢灵毓一手拢袖，下笔成章，没有片刻停顿。
书庐里很安静，偶尔一阵风过，吹得纸页哗哗作响。
顾妙音见状，素手弹指，两侧轻纱竹帘缓缓垂落，顷刻间将茅庐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谢灵毓笔尖微微一顿，很快又继续落笔。
顾妙音盯着谢灵毓瞧了一会儿，便又觉得烦闷，百无聊赖之下剥起了手里的小柑橘。
柑橘多汁，外皮撕开的一瞬间溅起细如尘埃的水渍。果瓣饱满成橘红色，一看就很香甜。
顾妙音一只手搭着案牍，一只手掰下橘瓣高高抛起又张嘴接住，乐此不疲。
谢灵毓笔意正酣，冷不丁就感觉执笔的手背好似被什么烫了一下，忽然间一股清爽的柑橘香气绕满他的鼻尖。
“……”他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对面翘着二郎腿耍杂戏的某人。
“嗯？”感受到谢灵毓清冷的目光，她立马盘腿坐好，勾着脖子看他的卷面，“怎么了？不会译？”
谢灵毓不语。
顾妙音啧了一声，从新鲜果篮里拿了个小柑橘放在案台上，“要不，吃个橘子再想？”
谢灵毓淡淡扫了小柑橘一眼，不动声色抬手抹去了手背那一滴果汁，又继续沾墨落笔。
见他不吃，顾妙音立马把案牍上的小柑橘抢了过来。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吃完柑橘，她又抱着一盘樱桃下嘴，吃完了樱桃又开始吃枇杷。
很快，谢灵毓就译完第一本，此时她也已经把隔壁果篮里的鲜果都吃完了。
谢灵毓看了她一眼，抬手拿起第二本剑诀，她见状不甘示弱，一把抱起第二栏的零嘴食盒。
书庐里，春光好。少年静坐写经，少女垂目吃食，勉强还算和睦。
不多时，谢灵毓的剑诀也默完了，他丝毫没有停顿，抬手拿起第三本古籍。
忽然，少年郎君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惊诧。
他抬头看了顾妙音一眼，犹豫片刻搁了笔。
顾妙音正抱着食盒吃得津津有味，见谢灵毓忽然停笔，不解问道，“怎么了？”
第一本剑招她已经看过了，没问题。这本剑诀虽没有看完，但大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她对谢灵毓的能力已经没有质疑了。
谢灵毓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