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于是那一刻,当声音响起的时候,所以一切的疑问都能有所解答。
余琛和文齐天在远方,望着突如其来所发生的一切,已是恍然大悟。
——从他们降落到九景洲开始,诸多事儿都异常而蹊跷,不合常理。
比如九景洲完全不合逻辑的炼炁水平;比如好似开挂一般的南柯;比如突然出现的孽龙平原;比如文齐天所感受不到的这一方世界的天地大道……一切的一切,都并不遵循任何基本规则和逻辑。
但倘若它一开始就不需要遵循只能制约真实的规则呢?
梦境,本身就是没有逻辑的。
就像天塌了,人只有死。
但在梦里,你甚至能给他顶回去。
——倘若一切都是梦境的话,那么所有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所以阁下明白了吧?”
文齐天开口道:“我方才说,南柯面对那妖魔的源头,一定不会输,因为还没有到他输的时候——真正的结局,是如今他在战胜一切,夙愿圆满的时候,给予其最深最痛苦的绝望和悲恸。”
顿了顿,文齐天皱起眉头:“只是我不理解,这虽然只是一方梦境的世界,但要维持数十年也需要强大的消耗——他的老师,或者说是这幕后黑手六指老头儿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折磨和囚禁一个人,毕竟无论梦境如此,哪怕天花乱坠,也影响不到现实丝毫。”
余琛听了他的话,却是突然眼眸一抬!
灵光一闪。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想……我大抵知晓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看向文齐天,开口道:“文兄,九景洲……或者说三十六洲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古仙一脉提供粮食。
而或许你并不知晓的是,他们的粮食并非五谷杂粮,也并非金银铁矿,更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他们的粮食……是人。
很多年前,三界崩塌,他们圈养了东荒的无数生灵,剥夺了他们的欲望。
但这般没有欲望和起伏的魂魄和精力,于古仙而言同样食之无味。
所以最后他们归还了人类欲望和执念,但或许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总有欲望的人类究竟多么可怕——没过万年,觉醒的人类便连同三界残余的势力将古仙一脉彻底葬送,不得不让他们躲进这茫茫的域外混沌里来。”
简单说了一番吗古老的历史以后,余琛方才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我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古仙一脉,哪怕完全统治和镇压了三十六洲,也不可能重蹈覆辙。来此之前,我认为他们会抹去九景洲上所有生灵的意志,让他们成为不知反抗的囚徒,任人宰割。
但我错了,他们并没有那样做——如何让无数生灵充满反抗,充满血气,充满希望和愤怒的同时,却又完全无法威胁到他们呢?
他们大抵想到了一个办法——梦境。
倘若生灵们的一生都深陷于梦境当中,在梦里他们是驰骋江湖的侠客,是威震一方的诸侯,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是大隐于市的高人,甚至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漫长的岁月中,他们愤怒,会痛苦,会快乐,会绝望,会变化。
他们魂魄,会变得美味,变得富有万千层次,变得可口异常。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真的。
但对于现实来说,一切却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就如南柯一样,他做了一声的梦,梦里他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杀穿世界,铲灭妖魔,他的魂魄在古仙看来,应当美味而充满了营养。”
余琛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讲述出来,尽管没有证据但却让文齐天恍然大悟!
他浑身一震,接过话茬:“——但无论在梦境中如何强悍,如何神通广大,梦醒时分,凡人仍是凡人?”
余琛点头:“但他们的灵魂,却切切实实经历了那百般苦难,万千灾劫,从而璀璨夺目,晶莹剔透。”
“古仙一脉……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文齐天双拳紧握,脸色阴沉。
他自认为人道同古仙之间,生来对立,你争我夺,不死不休,无可厚非。
可如此玩弄,如此侮辱,如此轻佻地戏耍南柯的梦想和灵魂。
让他无法接受。
“既然梦醒了,那也该出手了——这些家伙给别人带来绝望,那倘若绝望和无力轮到他们自己身上时,又当如何?”
说罢,文齐天迈出一步,就要出手。
可这一次,余琛却拦住了他。
“阁下,这是何意?”文齐天不解,他看向前方绝望而愤怒的南柯,开口道:“哪怕这是梦境,那南柯所受的伤痛也是实实在在,我……于心不忍。”
“是啊。”
余琛点头,看着南柯,看着那个一路上好似太阳一般耀眼的灵魂,他开口道:“尽管这云梦世界之是梦境,尽管一切的经历都是虚假,但他的灵魂却是真实,我认为,他一定会是一個很好的将军。
所以若他能够扛过这最后的绝望,他要当将军,我便让他当将军;他要统领千军万马,我便让他统领千军万马;他要守护天下苍生,我便让他得偿所愿!”
余琛再一次坚定地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