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那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那般。
俩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周遭喧嚷的人群好似都被分隔到了另一个世界。
唯二人,遥遥对视。
但仅一瞬间以后,俩人的脸色同时恢复平静。
周遭天地,也恢复了热闹喧嚷。
余琛压下心头惊讶,来到那年轻人面前,打量着他。
与此同时,后者脸上也恢复了平常,平静淡然。
可很明显的是,俩人心头,都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余琛晓得了眼前这家伙绝不简单,而那年轻人明悟了这纸人背后,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判官。
但,心照不宣。
余琛仗着自个儿如今就是个纸人傀儡,也不怕被看出跟脚,平静地拱手打了个招呼,“听闻大师精通卜算之道,可否帮我算一人行踪?”
那年轻人眼睛一眯,手中折扇摇晃,也是一稽首,笑道:“道友谬赞了,不过一些旁门左道而已,在这街上混口饭吃罢了。”
顿了顿,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余琛,“俗语有言,依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日道友能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小生,便是缘,既是缘,那未道友算上一卦,倒也无妨。”
余琛眉头一挑。
这么好说话?
“那敢问大师,这卜上一卦需要多少酬劳?”余琛继续问。
“都说了是缘。”那年轻人轻轻摇头,“既是缘,便不谈那铜臭之物了。”
余琛心头一怔。
免费?白嫖?
但立时,就听闻对方话锋一转,“可今日,小生却无法帮道友算任何一卦。”
“为何?”
“因为道友,未曾尊重小生。”
“敢问大师,我何曾有过冒犯之举?”
“冒犯之事,自是没有。但道友请小生卜卦,却连真身也不肯现身相见,却是辜负了这段缘分。若是道友诚心卜卦,还请真身前来。”那年轻人娓娓道来,图穷匕见。
余琛听罢,直呼好家伙!
好啊!
在这儿等着呢!
就是想看自个儿真正的身份呗!
若是一般人,余琛也愿意从天葬渊上下来,见上一面,换取那吴忧的行踪。
但唯独面对眼前这个家伙,不行。
——他虽然不晓得对方是谁,但有一种感觉。
这个家伙,绝不简单!
倘若真相见了,指不定能被他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吴忧的消息,可以不急。
但他绝不会以身犯险!
毕竟上京可不必大夏,藏龙卧虎,奇人异事无数,让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余琛去冒暴露身份的风险。
不可能。
“大师见谅,这炼炁界鱼龙混杂,江湖险恶,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好,大师的要求,恕我无法做到。”
余琛摇了摇头,开口道:“既然大师不愿意,那便算了。”
说罢,转身就走。
这会儿,可轮到那年轻人急了!
他这次来到羽化上京,就是为了寻找判官,并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评估背负着那般恐怖因果的他对这大千现世究竟是福是祸。
原本吧,这茫茫人海中,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没有切入之法。
可哪知今天,喜从天降!
判官竟自个儿找上门来!
他自然就顺势提出那般要求,以“对方真身相见”的条件,为判官卜卦。
可没想到,对方警惕得让人无力。
那判官操控的纸人儿,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是真让他钻进了人海,他怕是这辈子也难找到对方了。
“道友!且慢!”
年轻人折扇一收,挥手招呼。
余琛转过头来,就听那年轻人继续道:“也如道友所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如此伪装身份,也是正常,是小生着相了。
所以,便只需道友回答小生一个问题,小生也愿意为道友卜上一卦。”
余琛摆了摆手,“倘若大师是问我身份,那便不必再说了。”
“自然不是。”年轻人摇摇头,“这个问题,不会涉及道友的身份,只是一个假设的选择而已。
但小生也提醒道友,小生这头青牛唤作‘金灋’,能辨真假,明是非,哪怕是天尊之流,在他面前,也只能言由心发,做不得假。”
那年轻人指了指身旁的那头老青牛,如此开口,“但道友不必担忧,倘若道友不想回答,沉默便是。”
余琛想了想,点头。
年轻人颔首一笑,开口道,
“此时此刻,请道友忘却你的身份,你的名讳,你的一切。
此时此刻,道友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包子铺的老板,受困于生活之苦,寿命之忧,每日奔波劳累,浑噩三十余载。
但道友也是幸运,有个贤惠的妻子,伱曾重病卧床,她便任劳任怨,不辞辛劳;有个懂事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嬉笑玩乐之时,你的孩子便已体恤你们辛苦,上山采药换钱。
道友一家,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