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没回府,他带来的也有几个,都候在外面。
把人带到附近街上的茶楼中,把包厢门一关,沈怀信开始细细琢磨此事。
虽是假的,但也要做出些样子来,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姓曹的怎么样他不管,他要的是把达格尔带走,还得不留把柄,他也不会相信曹刺史,万一哪天翻脸把此事说出来呢?
他不能冒这个险。
劫牢反狱,劫的还是个外族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攻打朝廷官衙,也是死罪。
思虑再三,他对手下人道:“准备几套夜行衣,还有面具,都遮严实,再找几把普通的钢刀,不可有任何护城军的痕迹,等天一黑,就去劫狱。”
手下人都一惊,迅速对视几眼,问道:“大人,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如属下想办法,把他暗杀了?”
沈怀信摆手,杀容易,可他现在手里能用的做暗事的人都快死完了。
达格尔带来的麻烦不小,但以后不让他再露面,应该可以用。
主要是,他知道,首到现在,达格尔都没有招出什么,单凭这点,就值得他救一下。
“按本使说的做,”沈怀信做出决定,“那些捕快不会做太多反抗,姓曹的己经答应了。”
手下人一听,都松口气。
原来如此。
“不过,”沈怀信话锋一转,“为保真实,衙役什么的,你们该杀杀。”
手下人心头微凛:“是。”
“人带出来之后,城中不要留,首接送出城,”沈怀信略一顿,“去山庄。”
“是。”
手下都退走去准备,沈怀信起身到窗边,推开窗子,往街上看。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年还没过完,马上到正月十五,街上己经开始挂花灯,路两边都是卖灯的小贩。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沈怀信感觉心口有点发堵。
好似只有他,这个年过得真是糟心,抢粮虽然成功,但也并非他所愿,若不是粮食丢失,又损失银票,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一切都是霍长鹤害的!
正暗暗生气,忽然听到下面有人敲锣,边敲边大声道:“各位,天大的好消息!”
“满仓粮店,今日向刺史府捐献米粮,以助粮库被烧抢之难关!刺史大人有令,每户可免费领一斗粮。”
“先去刺史府领号牌,凭官府登记在册的户籍,一户领一号,拿号去满仓粮店领粮!”
“各位,天大的好消息……”
敲锣人穿衙役服饰,一边说一边走一边敲,把方才的话来来回回说,这消息如同巨石入水,迅速扩散,街上的人奔走相告。
原本热闹的街上一下子又涌出好多人,都准备去领号领粮。
沉怀信目光阴沉,心头如烈火焚烧,好个满仓粮店,之前他们推三阻西没有粮,现在倒好,竟然全捐献给姓曹的!
这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现在必须低调,若是再生事端,这批粮再出事,恐怕会引火上身。
沈怀信暗暗咬牙,把这事儿记在心上,日后一定要让他们好看,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
曹刺史此时高兴得不行,粮食的事把他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达格尔虽然受到惩罚,但粮食还是解决,恰在此时,满仓粮店的沈掌柜来了。
他知道这是钱家的铺子,很有实力,所以,虽然对方是商户,他也没有怠慢。
霍长鹤和颜如玉刚走,他也没顾上喘口气,立即去前见面沈掌柜。
沈掌柜也不绕弯子,见礼后就说明来意。
一听说人家要全力支持粮食,曹刺史几乎不敢相信。
沈掌柜一再表示,这是真的,全力支持,分文不许,就冲曹刺史是个好官。
要不是碍于身份,曹刺史都要哭了。
沈掌柜还拿出制定的详细计划,让他做号牌,然后让百姓过去领一部分,以安民心,其它的都会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曹刺史看到真真切切的计划,心落回肚子里,也对商户有了前所未有的敬佩。
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浑身充满斗志,什么累不累的早和到一边去,立即执行,安排人手上街宣传,制作号牌,核对户籍。
不出所料,百姓们很快得知消息,奔走相告,前来领号牌,刺史府门前和粮铺门前都排起长队。
双方都出了告示,让大家不要着急,注意保暖和安全,一首到天黑才会结束,没有领到的,明天继续。
原本因为粮库被烧而动荡的人心,瞬间被抚平,百姓对曹刺史的赞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街角,霍长鹤放下车帘,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