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的本不想说,毕竟人家是客人,但看到进来的人手持军中令牌,又不敢不说。
只好把刚才的登记册子递出去,一言不发。
来人迅速看翻看,记住信息,对掌柜的说道:“记住了,刚才的事不许透露出去。”
掌柜的点头,心里却暗骂,你也知道不能透露,却巴巴过来打听别人的事。
到外面,监粮官道:“如何?”
“回大人,打听清楚了,住进来的一对叔侄,叔叔和侄女,他们的确是粮商,不过不是本地的,只是路过。”
“路过?”监粮官拧眉,“盯住了,看他们都和谁来往。”
“是。”
颜如玉进院子逛一圈儿,也没打算在这住,就是走个过场。
方丈过来找她:“方才己经有人去问过掌柜的。”
颜如玉点头:“继续盯着,等他们的人到位,我们就出发。”
“行。”
半个时辰后,监粮官的手下刚刚各方位把小客栈布控监视起来,就发现颜如玉和方丈一起坐上马车出门。
他们立即跟上。
与此同时,霍长鹤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有人约他去城中的鹿饮溪见面。
鹿饮溪,是城中最大的茶楼,茶香自是不必提,关键是楼高,是城中瞩目所在。
他微蹙眉,有心不想去,但信中提到,与粮食有关。
粮食?现在沈怀信最头疼的事情之一,不就是粮食吗?
霍长鹤也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要搞什么鬼。
他立即回城,吩咐银锭先回去看看颜如玉在做什么,把事情告诉她,问她要不要来。
银锭回府,却被大当家告辞,王妃带着琳琅上街闲逛了。
霍长鹤坐在鹿饮溪三楼靠窗位置往下看。
“出门了?也好,”霍长鹤道,“是该多转转,王妃性子太静,有事的时候解决问题,没事的时候就爱窝着。”
银锭默想,您还是期盼没事吧,王妃一出手,那可不是三两句能抹平的事。
正说着,楼下马车到了。
霍长鹤凝眸细看,见马车上先下来一位老者,团锦袍,深青色,标准员外袍的样式,望一眼就能看出来通身富贵。
接着出来的是位夫人,戴着帷帽,看不到脸。
只扫一眼,霍长鹤就收回目光,没有盯着其它女子看的习惯。
霍长鹤静静等着,看得出来,那个老者不是会武的,女子嘛……就算会,也没什么。
摆手让银锭守在楼梯口,静等片刻,楼梯响,二人到了。
银锭小眼睛骨碌碌转,打量老者,灰白头发,两道苍白,眼睛细长透着精明,隐约还似有点笑意。
银锭莫名其妙,这老头儿笑什么?
老头儿腰身挺粗,透着贵气富态,腰侧戴着两块玉佩,每一块成色都不错。
他身后的女子看不见脸,连身形都看不清楚,帷幔纱长,连她的腰都遮住了。
只隐约可见身姿挺拔,走路步子虽小,似有些娇弱。
银锭不动声色,心说果然天下女子只能分为两种,王妃和其它女人。
哎,不对,还有一种,小琳琅那样的狼崽子。
“是来拜见我家王爷的吗?”银锭问。
老头儿声音沙哑,还有一口略软的江南口音:“正是,我们叔侄二人,有一笔生意想和王爷谈。”
“随我来。”
霍长鹤在门里己经听见。
进屋见礼,霍长鹤打量老头儿几眼,目光掠过戴纱帽的女子。
她静静的不说话,老者道:“她是我的侄女,她命苦,丈夫一天天只知道忙,人己经忙死了。”
霍长鹤:“??”
“我们拉着粮食,路过此地,我侄女也无心再做劳什子的生意,就想把粮食便宜卖了,不知道王爷可愿意买?”
霍长鹤总觉得这话怪怪的,突如其来的事,上来就谈生意,哪哪都别扭。
“听闻你们手中粮食不少,本王手下无兵,用不了。”
老者点头,竟然也不说二话:“行,那王爷不要,我们就卖给沈怀信。”
霍长鹤脸色不变,眸底却是凝起寒霜,再次打量老者,目光如霜如刀。
银锭把门关住,霍长鹤不动如山:“你们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想卖给本王粮食是假,另有所图是真吧?”
方丈冷汗渗出来,要不是与霍长鹤熟识,这一瞬的威压都让他有点受不住。
就这,浑身都有点紧绷僵硬。
“说话!”银锭上前一步,拳头握起,下一刻就要揍在方丈脸上,“是不是沈怀信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