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洛修城,显得分外深沉。
玄霄安静的平躺着,没有丝毫要醒来的征兆,就像没了神识似的。而不远处,早已经传来和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只有和卿还在守着玄霄,端详着对方的面容,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聆听着对方微弱的喘息。
寝殿内,和光送走了阚凌子,又剩下自己一个人。虽然他已经没有像先前那样焦虑不安,心中也是早已经下定决心。但他仍然心怀忐忑,路只有一条,可自己如何能帮助玄霄冲开这条路呢?和光心中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疲惫不堪,渐渐涌上和光的身体。他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或许是自己着实累了,或许是气海中的翻涌,让他有点不堪重负。
和光寻思着躺下,也许休息片刻便无大碍。
“咳咳!”
随着突来的咳喘,和光又一次喷出一口鲜红,像是憋了许久,它早就想着喷射而出,和光根本来不及反应。
和光用手摸了一把,还带着自己的温度,甚至还可能略高一些。他甩了甩手上残留的粘稠,瞧着面前地上的一摊红色,不由得又有些惆怅。
凝神片刻,和光缓过劲来,简单擦拭了一番,慢慢的躺下。他心中的不安渐渐又涌了起来,自己怎么也不能做到像玄霄躺的那样随心。
辗转反侧,也许说的就是此刻的和光。他虽感到无尽的疲惫袭来,却终是无法闭目入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是否可行,是否真的能如自己所愿,助玄霄一臂之力,躲过这场危机。
无疑,和光经过反复斟酌的想法,是现在他能想到的最可行的办法,或者说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但这对于和光,对于整个人族,都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豪赌,还是一场胜算不大的赌局。
“就这样吧,眼前也别无他法。半世修为而已了,不差这点了。”和光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句话,恰恰说明了和光心中是非常的无奈。自从他决然拒绝阚凌子的提议,自从他送
走失望的阚凌子,自从他口中再次喷发一抹鲜红,和光已然心中有数。
既然自己心里已经痛下决断,和光觉得自己也就无需过分纠结了。他微微笑了一下,拉扯了一下身旁的被子,踏踏实实的睡了过去了。
夜光肆意的洒在大地上,习习凉风拂过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夜光照到的,还是完美错过的。
擎苍嘴角微微上扬,将整个大殿扫视了一遍。
君临天下,不过尔尔。
擎苍缕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白须,长吁一口,他胸中道不完的苦闷,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忽然,从大殿外传来一声炸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恭迎魔君归来!”
众人循声望去,苍梧踏步而入。
说话的正是苍梧。当他走上台阶时,心中还在想,重获自由的擎苍,此刻是不是已经站在大殿之上。
此时,擎天殿内异常的安静。众人不知所措的望着刚刚进来的苍梧,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高台是久违的前任魔君擎苍,山呼而来的是现任魔君苍梧。一时间,擎天殿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赤渊偷偷的瞧了一眼对面的黛鸢,心中也是觉得有趣。不过,他更想看看黛鸢的反应,面对如此囧地,她夹在中间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擎苍背手而立,眼睛盯着迎面走来的苍梧。台下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弓着身子,目光紧随着苍梧一步步靠近擎苍。
此时,有人认为这是一场父子重逢的好戏,定是感天动地。也有人想,这可能是权力与至尊之位的更替,即便是父子、兄弟,也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除此之外,不乏一些坐等吃瓜看戏的庸碌之辈。
赤渊就是属于后者,只不过他未必庸碌。
苍梧疾步上前,距离擎苍只隔着眼前的几个台阶了。他躬下身子就要施礼,却被一股气浪抬起,根本无法下身。
“免了吧,本君受不起!”擎苍淡淡的说道。原来,擎苍见对方要给自己行参拜之礼,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抖,一股气浪推波而出,将苍梧的身子硬生生托起。
“魔君此话何意?殿外你我血脉父子,殿内你我君下之分,苍梧叩拜,此为合情合理。父君有何受不起?”苍梧迟疑了一下说道。
“哼,你我父子之情,早在万年前便已经荡然无存。何况,本君早已不再是魔君之尊,这四界之内,何人不知你苍梧才是如今的魔族之主。”擎苍冷笑一声,冲着台下的苍梧说道。
“血脉相承,父子本分,又岂能是一句话就可抹去?再者说,当年父君忘川一战,身陷囹圄。然则魔族不能一日无主,否则岂不是大乱。若是如此,如何对得起父君的意志,如何面对族人的牺牲,又岂不是随了九重天的意,让四界看了笑话?苍梧继任魔君,当属无奈之举。如今父君回归,这魔君之位自然还是父君的,魔族上下定肝脑涂地,为父君之命是从!”
苍梧激动的望着擎苍,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这倒不是他为自己狡辩,说来却也是实情。但眼下,擎苍似乎根本听不进这些。其中是何缘故,众人不得而知。
“孽子诡辩!多说无益,今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