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从来没见过这么缠人的人!
文光享受了一个没有骚扰的沐浴时光后,在看清了卧房中已经裹着里衣,散着还有水汽的卷曲长发的人,原本因为洗了一个痛快的澡的好心情,一下子散了一半。
他咬着牙,朝已经侧卧在自己床内侧,正期待着向他看来的,别有风韵的出浴美人,苦大仇深地走过去。
“我现在就来哄您睡觉!”
说着狠狠给他头上来了一下。
“好疼!”茶朔洵委屈得控诉道, "哪有你这样的家生啊,居然还殴打主人?"
“哼,多给您来几下,您就能睡着了。”文光可不愿意什么都顺着茶朔洵呢,他自顾自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拉起被子就准备睡觉了。
"呜呜呜……"
茶朔洵一边捂着脸大声假哭,一边偷偷从指缝中看着闭目躺在床上的文光,可是无论他怎么闹出动静,文光都安静地紧闭双眼,根本毫不理睬。
看来文光是打定主意不会妥协了。
茶朔洵咬了咬腮,幽怨地说道: “可真是铁石心肠啊~”但他又能掌铁石心肠的人怎么样呢?自然是只能自己气呼呼地生了一夜闷气了。
一夜无话。
次日清早,茶朔洵花容失色地坐在镜子前,大呼小叫地让文光用鸡蛋给他滚浮肿的眼睛, "..我的美貌!呜呜呜……"
文光只能尴尬地顶着周围侍女小声的偷笑和弯弯的笑属,硬着头皮坐在那人身边,用鸡蛋给他敷脸。
——不是他不想无视这人,实在是他太能折腾
了……任谁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一双饱含控诉地熊猫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那都要受不了啊。
文光这下子算是彻底没脾气了,他手下用力,听着那个人噘着嘴叫疼,只好忍着一腔怒火,放轻了力道。
“……知道丑,还敢一晚上不睡觉!”文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偏偏那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谁叫你说话不算话!”茶朔洵幽怨的眼波乱飞, “我说过,一定要你哄,我才睡觉!”
言下之意,如果文光不哄他,他就绝对不会睡觉。
这幅玩笑样的坚持,却让文光联想起了昨晚月光下的那个拥抱——
……会死掉哦……"
那句不知真假的话回荡在他耳旁,文光无端心中一紧。
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人有点疯啊。——什么人才会掌自己的命来做赌注呢?
这点影影绰绰的苗头才刚刚在文光心里冒头,茶朔洵的一句话又让他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我们要准备辞行,出发前往雁国了。”看文光有些飘忽的眼神又一次在自己面上凝实,茶朔洵从心底生出一种喟叹般地满足。
——对,只要看着我,只要想着我,不要想那些不相干的人.…
茶朔洵解释般的说道: “等过些时候,就是雁国的棉价最实惠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更少的钱,买来更多能御寒的棉花……”他说话的时候,神色认真凝肃,看起来真是忧国忧民,正气十足。
可是文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做事论迹不论心,无论茶朔洵出于什么目的,他的所作确实能给饱受苦难的柳国百姓们捎去一丝慰藉和帮助.…
——那么就不必去在意他背后的想法。吃鸡蛋就行了,要去看母鸡干什么?
作为实用主义者的文光并不深究茶朔洵说这话的目的。
“好,”文光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尽早去雁国。”但他随即有些苦恼地问道: “不过,我们给供王陛下添了这么多麻烦,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吧?"
茶朔洵从他手里结果已经变凉的鸡蛋,单手支颚,撑在妆台前,眼神变得幽深, "……安心,供王陛下现在,且顾不上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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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光疑惑地看过去,但这回只得到了茶朔洵的一个笑眯眯的眼神。——这是属于他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