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丫鬟就取来了红珊瑚,偌大的一口大箱子需要四个人抬着,晏琳琅上前郑重地叮嘱让人小心些。 箱子打开,露出了被层层保护好的红珊瑚,她就站在箱子旁,朝着姜夫人道:“姜伯母可以凑近瞧瞧。” 被点了名,姜夫人有些尴尬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瞄了眼,连连夸赞红珊瑚色泽极好,个头又大,却是连摸都不敢摸。 其他夫人也是如此,对着红珊瑚夸赞了好一会儿才换了个话题,一旁的肖氏见状瞧着这株红珊瑚实在碍眼,于是便对着晏琳琅说:“这里你待着也是枯燥乏味,便回去歇一歇吧。” “母亲身子抱恙,府上又有客人在,儿媳怎好离开?”晏琳琅摇了摇头,乖巧地站在肖氏身后侍奉。 在这个节骨眼上晏琳琅要是离开了,前脚走,后脚就要被人戳脊梁骨。 肖氏见状也不多勉强,转过头继续和几位夫人闲聊,小丫鬟们时不时的还会送来小点心和茶水。 趁着喝茶的功夫肖氏抬起头朝着张夫人看了眼,张夫人笑了笑,将茶水放下,对着晏琳琅一顿夸;“我记得楚大夫人是和我家儿媳同一个月成婚的,一转眼都一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楚大夫人温柔体贴,你婆母可没少在我们面前夸你。” 晏琳琅故作害羞地红了脸。 紧接着张夫人又说:“我家儿媳去寺里求过签文,说是子嗣单薄,这老师傅给了个解决的法子,从堂亲家的子嗣中挑一个抱在身边养两年,一个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也不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等有了自个儿的孩子后,再将孩子还回去。” “还有这事儿?”肖氏故作惊讶。 张夫人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不是,今儿我家儿媳就去挑合适的孩子了,老师傅说只有这样她才能有自个儿的孩儿。” 说着张夫人的视线瞄向了晏琳琅,上下打量却又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但明眼人都知道这话就是说给晏琳琅听的。 晏琳琅低着头看鞋尖,就是不接茬,肖氏连连瞥了她好几次,见她不吭声也没个动静,终是按捺不住开口道:“若这法子有效,又不伤和气,倒是可以试一试。” 几人一唱一和又聊了起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儿,直到快中午了,这些夫人才起身告辞了。 肖氏撑着身子起来,要出门送,丫鬟立即说:“老夫人,外头风大您可别着凉了。” 不等肖氏开口,晏琳琅立即说:“是啊母亲,您歇一歇,这事儿就交给儿媳吧。” “也好。” 于是晏琳琅便送几位夫人离开,她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佯装没听懂几位夫人的弦外之音,任凭说什么也都是淡淡地应着,又或是一脸迷茫,让这几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将所有人都送出府后,晏琳琅长叹口气,起身要往回走却看见了肖氏的丫鬟站在廊下望着她。 无奈,晏琳琅又只好折返回了一趟肖氏那。 一只脚跨进门就听见肖氏掩嘴咳嗽,一声比一声厉害,晏琳琅加快步伐 伸手拍了拍肖氏的后背:“母亲,您辛苦了,身子不适还要出来招待客人。” 肖氏忽然转过身看向了晏琳琅,语气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她们也是好心上门探望,并不知我身子抱恙,也不怕你笑话,在京城本就没有几个人同我交好,也就是她们瞧得起我,还肯来陪我解解闷,总不能将人给撵出去。” 这话意有所指,晏琳琅抿了抿唇也没多解释,只是搀扶着肖氏慢慢走进去,一脸谦卑样:“母亲说的是,日后还请母亲多以自个儿身子考虑,再有这种事就让小丫鬟去通知儿媳一声,儿媳一定会好好招待诸位夫人,绝不会给母亲丢了颜面。” 肖氏闻言又站住了脚,探究的视线落在晏琳琅身上打量着,眼底是一抹冰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不开窍! 肖氏忍不住落了脸,挪开视线从晏琳琅手中抽回了手,低声说:“我也乏了,你回去歇着吧。” 说完肖氏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 晏琳琅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头对着大丫鬟吩咐,将一些补药让大丫鬟不必吝啬地熬给肖氏吃。 “大夫人,奴婢记住了。” 她这才离开了。 人一走,肖氏便气急败坏地将床头上一尊白玉瓷净瓶狠狠地挥落在地,心口上下不停起伏着,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好话歹话说了这么多,就是装傻充愣,求她这么多件事儿,一件也没办成!” 一想到今日种种,那几个夫人肯定会在背后嘲笑自己,楚家的圣宠又如何,她这个老夫人却是半点光都沾不上,处境还不如妯娌楚大老夫人威风呢,至少人家在府上说一不二,底下的晚辈个个都是谨小慎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