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南家,南老夫人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了,紧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了。手里攥着一串红檀木珠子,时不时地拨动两下,长叹口气:“晏家两父子也真够难为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尤其是晏侍郎,这个年纪了还要去军营受苦受难……” “谁说不是呢,可话又说回来了,晏家几次得罪太后娘娘,尤其是晏大公子错认了咱们姑娘,出言不逊教训太后,太后没有抄家灭族已是开恩了。” 南老夫人拨了拨手上的珠串,闻着淡淡的檀香味才觉得安宁不少:“这倒也是,说起来还是太后慈悲了。” 要是真的心狠起来,瞧瞧穆家又落的什么下场? 现在的南老夫人就盼着南青青赶紧嫁过去吧,别在府上纠缠不清了,她手中的佛珠一顿,抬眸便问:“抓紧时间把嫁妆整理出来,尽快挑个日子,这事儿不能再拖延了。” “老夫人放心,大夫人已经在安置了。” “嗯。” 南老夫人却觉得眼皮跳的厉害,加快转动了佛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身边的嬷嬷劝:“老夫人就是这几日操心累着了,晚些时间奴婢叫人开一些安神的药来,您好好歇一歇。” 正想着管家忽然来禀报:“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谁?”南老夫人蹭的一声就站起来了,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从早上起来这眼皮子就没停过。 管家道:“是慈和宫的苏姑姑。” 一听苏姑姑大名,南老夫人更是不敢耽搁,扶着嬷嬷的手赶紧出去迎接。 她走到一半又问:“苏姑姑是空着手来的?” “回老夫人话,是。” 南家老夫人顿感不妙,这要是带着东西来,说不定就是给南青青的婚事添一部分喜气。 可若是空手来,总不能是专程来给南青青道贺的。 南老夫人加快步伐,果然看见了苏姑姑站在大堂内等候,身上那一身棕色女官服显得有些凝重,南老夫人笑着说:“劳烦苏姑姑亲自跑一趟,不知是不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南老夫人叫人上茶请座,苏姑姑摆摆手,笑着回应:“太后说过阵子就是豫南王爷的忌日了,想取回一枚旧物借用,让寺里的高僧供奉。” 一听是这事儿,南老夫人两只肩都松了,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我这就派人去寻。” “老夫人,太后想要先祖皇帝赐给豫南王爷的那一枚翠玉扳指。”苏姑姑道。 南老夫人也不曾多想,立即让人去找南夫人,这物件儿都不在她手上,都由南夫人保管着。 苏姑姑也不着急,低着头默默等待,期间南老夫人还和苏姑姑闲聊几句,苏姑姑也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 传话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南夫人也亲自跟着来的。 “快把翠玉扳指交给苏姑姑带回宫。”南老夫人迫不及待地说。 南夫人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低声道:“父亲的旧物实在是太多了,又久未整理,一时半会还没找到。” 听这话南老夫人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她看了眼苏姑姑。 “既是如此,那就请南夫人再仔细找找,明儿亲自送入宫吧。” 说完苏姑姑拱手折身回去了。 人走后,南老夫人就察觉此事不简单,立即追问:“翠玉扳指去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找不到?” 而且太后还点了名非翠玉扳指不可,这事儿太令人起疑了。 南夫人的眼神有些虚闪。 “是不是又和南青青有关?”南老夫人拍桌而起,勃然大怒:“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太后已经派人来南家寻人,你还能瞒得过去?” 见状南夫人不得不实话实说:“母亲息怒,昨儿婚事定下之后,我便抓紧时间收拾嫁妆,已经将一部分嫁妆送过去了,就等着看日子出嫁了,这翠玉扳指是青青开口求的,我便打算给她留个念想,做主当成嫁妆给了她。” 这话听着也不怪南夫人,谁又能知道太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这枚翠玉扳指? 南老夫人压着怒火:“这也不难,你从青青那取回来就是了,再补偿一套其他东西给她。” “大姑娘现在不在府上,所以夫人也不知那枚翠玉扳指在何处。”丫鬟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南老夫人紧绷着脸:“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轻易让青青出门吗?” “母亲,她挑选了这样一门不如意的婚事,我心里愧疚她,想着日后离开京城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会心软让她出去散散心。”南夫人说着眼眶都红了:“经过大是大非,青青已经不再任性妄为了。” 听她这话,南老夫人恨不得将南夫人的脑子扒开瞧瞧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