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蓉极度不甘心地看着长阳侯老夫人,忽然直接撕破脸:“从我嫁进门那天起,母亲就从未瞧得起我,任凭我怎么对您,您始终都是冷肠子……
“夏芙蓉,纵然你是相府千金,可你只是个庶出,又是二夫人那样的人养大的,若不是你落水毁了名声,我又怎么会让你嫁入侯府?”
长阳侯老夫人憋屈极了,对着夏芙蓉大喊:“这些年你手里有多少条人命,你会不知?”
夏芙蓉眸孔一缩。
“三年前玉儿投靠侯府,却在国公夫人的宴会上被人捡了贴身之物,是谁将此事传扬出去的,玉儿不堪被打击,跳了井,此事你敢说与你无关?”
“我……”夏芙蓉愣了,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却没有想到竟然被长阳侯老夫人洞悉。
“夏芙蓉,你是如何丢失名声的,大家心知肚明,不必我再提醒吧?”长阳侯老夫人十分看不上这种耍心机手段的女人。
身为望族家千金,必要时的确可以有手段,但前提是明哲保身,既算计了旁人得到了目的,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不沾染分毫。
尤其是大家族中,一切都是名声要紧。
“你处处和夏清漪相争,说实话,无论真相如何,我倒是敬佩夏清漪三分敢作敢为!”
要护住家人,只能被迫做些事,换做是长阳侯老夫人,一定也会跟夏清漪一样的做法。
“母亲?”夏芙蓉停住了哭泣,不甘心地看着对方:“就因为她是嫡长女,所以我处处不如她?”
长阳侯老夫人摇头:“夏清漪承宠多年,若不是顾忌着夏夫人和夏连舟,早就对二夫人动手,如今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如此仁孝,怎么不叫人敬佩?”
她年轻时候也受过妾侍的气,所以非常能体会夏夫人的气。
一个妾侍敢如此张狂,身为嫡长女,杀了就杀了,根本不值一提。
她更看不上眼的还是夏丞相,明明依靠着夏夫人一家子扶持发达了,结果转头就容忍妾侍在正室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年。
夏芙蓉抹了抹眼泪,撑着身站起来:“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子两个尽心尽力照顾,连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你们却处处嫌弃我庶女身份,罢了,既然勉强,我就不多留了。”
这些年她深知长阳侯的心里没有自己,强扭的瓜不甜,她也死心了。
于是夏芙蓉很痛快地收下了和离书,临走前又说:“这些年我在侯府花销了不少钱,笔笔都有账目,既然你们不仁不义,我又何必客气,还请老夫人归还。”
听见这话,长阳侯老夫人强忍着口怒火,立即找来了管家:“去,即刻从账面上支出三十万两给夏二小姐。”
管家一愣,不敢多问立即点点头。
夏芙蓉也很有骨气地扭头就走,长阳侯老夫人被气得心口绞痛,丫鬟立即派人去请太医,长阳侯听说后赶紧去探望,直到确认无碍后才放心。
“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母亲重新给你挑选一个大家闺秀,这夏芙蓉不要也罢。”
长阳侯却摇摇头:“母亲,我志不在此。”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们两个有缘无分,如今又是阴阳相隔……”长阳侯老夫人忽然咳嗽起来,长阳侯立即帮着顺了顺气,脑海里却划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想起了楚昀宁给的那瓶药。
“此事暂且不提也罢了。”长阳侯老夫人服了药之后又睡下。
安抚好了老夫人之后,长阳侯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这时侍卫送来一封信,他拆开看了眼,简短的几个字西柳胡同巷子。
“有没有看清是谁送来的?”
侍卫摇头。
长阳侯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要去一探究竟,于是他孤身一人上了马,东拐西拐走了好几圈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才去了书信上的地址。
是间很小的别苑,推开院子的门,廊下葡萄架下塌上睡着个身影,女子容颜娇媚,肤如凝脂,就这么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似的。
长阳侯看见那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四周无其他人,只有她一人静静地躺在那,闭着眼,眉心微蹙,像是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
长阳侯走了过去,喊了两声没什么动静,于是又想起了楚昀宁给的药,斟酌再三给一点点喂了下去。
莫约半柱香后,榻上的人悠悠然睁开了眼睛,轻轻眨动眼眸,视线渐渐聚集。
四目相对。
夏清漪揉了揉脑袋,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怎么会在这?”
长阳侯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压抑着激动,这是时隔十多年两个人再次相遇,他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清楚,几天前楚尚宫给我了一瓶药,一个时辰前又有人给了我这个地址,竟没想到你会在这架子下……”
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夏清漪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