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中爬出来搬家,鸟兽在林中停止了夜叫,康宁感觉不对地望向树洞外。 已经是秋冬霜降时节,这颗大树的叶子已经掉了大半,树枝后的天空中,夜星闪烁,似乎前所未有的明亮。 康宁看着看着,蓦地发现,天上的星辰方位有些不对。 康宁心头陡然一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康宁蓦地凝聚法眼再看,却发现一股巨大的劫数笼罩在整个似水河上,和他气机相连,更和小纸人气机相连。 尤其是这小纸人。 狐狸精康宁眉心跳动的越来越厉害,想到刚刚和小纸人气机相连的时候惊鸿一瞥的一幕,仿佛看到了某位星君以劫数为身,下凡显形的一幕。 好家伙,那竟不是他或小纸人的幻觉! 天上的星辰,也已经和这似水河附近的地界,气机相连。 以天地为屋,河流为界,环绕似水河的这片土地上,北斗转,星辰换,廉贞巨门入中宫。 这是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现在又值下元八运运势最旺的几年,五黄二黑处于失令状态,真是劫煞之力最强之时。 这生杀劫数正应在元溪身上,而它这狐狸精,也被牵连在内了。 狐狸精康宁掐指算罢,有些发懵。 完了,原来他是早就被纠缠进这小纸人的劫数中,却不自知,要被小纸人害死了! “快起来,我们得赶紧逃命了!”康宁一下子跳了起来,见没有摇醒元溪,顿时四肢落地变成了一只大狐狸,直接将元溪甩到后背就要带着他往前逃。 刚这一动,狐狸精康宁发现脚下的地面忽然摇晃了起来,一股震动从地下蔓延上来。 “轰隆隆——”整个山体似乎都开始从慢到快地移动,仿佛在朝什么地方倾斜,山上的石头泥土开始朝着康宁他们这个方向滚落,似乎整个山头都要塌下来了,山体向着道路河流滑坡而去。 狐狸精康宁驮着元溪四脚沉重地跳过一块下滑的石头,在地面上奔跑起来,星辰之力似乎充斥了这片空间,天为屋,地为牢,一时间周围仿佛无处可逃。 “快起来啊!”康宁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去摇醒小纸人! 元溪趴在康宁背上,睡得迷迷糊糊地不愿睁眼,口中回应着,“我干爹在叫我回家了。” 狐狸精康宁一边跑一边骂道:“什么鬼的干爹,马上我们就要死了,还回哪里的家。” 话音刚落,康宁咔吧腿一软差点就要直接跪下,甚至嘴也有些发麻,天上的星辰之力似乎直接凝聚到了它身上,差点把四条腿着地的康宁压趴在地,让它猛跌一个跟头。 我去。 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康宁却胆颤心惊地赶忙自扇嘴巴,爬起来继续逃。 “你干爹莫非是位神仙?”康宁语气有些抖地问着还在睡梦中的小纸人。 “嗯。”元溪含糊不清地说着,“是……星君。” 你丫不早说!! 康宁心中发凉,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再联想元溪梦中惊鸿一瞥的那道神光,这下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它是应劫而来! 康宁就说自己这不到五十斤的狐狸,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百斤的反骨。 明知这小纸人不简单,小纸人那朋友更是个煞星,还非要一味往前凑,换着法地折腾。 大概就像是妲己老祖之于殷商,它之于小纸人。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商之将亡,百妖唱坟,神明落降。 · 挣脱了铁头和心心后,李晓宇就去告状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爷田魁,张口就让他爷把铁头赶走。 田魁虎着脸让李晓宇把刚刚的话再讲一遍,李晓宇立刻嚣张地又说了一遍,“爷你把铁头赶走,让铁头无家可归!” “啪!”田魁二话不说就给了李晓宇一耳刮子,“说得什么混账话,有你这么做哥哥的没有!谁教你说那些话的!?” 没等李晓宇反应过来大哭,又被田魁提起来就狠揍起来。 “啊啊啊!”李晓宇哭得嗷嗷的。 心心听到动静,还跑回来看了一眼,心中顿觉痛快。 心心突然觉得喜欢打小孩的姥爷也没那么讨厌了,毕竟他谁都打,一点也不偏心,哦,听妈妈说小时候只有小舅田俊不挨打,那小舅田俊将来有了孩子的话,可能姥爷就没那么一视同仁了。 李晓宇自觉那是他爷,他妈也常说他是他爷大孙子,和铁头这种外孙不同,实际对田魁来说,他一视同仁,从不偏心……毕竟李晓宇也不姓田。 心心还没看过瘾,她大舅妈就闻声跑来,把人拦下了,要不然心心觉得自己都能看到李晓宇屁股被抽开花了。 打完人的田魁看到藏在角落里偷窥的外孙女心心,正想问问心心铁头怎么样,就见对视间外孙女如见虎狼,啊地惊呼一声后吓得拔腿就跑。 田魁:…… 田魁直到晚上还在想着这事,久久没有睡着,等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外头地面摇晃,似乎发生了地震一般,担心没有大人看着的铁头和心心,田魁披着衣服跑了出去。 先去隔壁不远看了眼心心,然后又去村尾的李狗蛋家去看铁头。 “什么!铁头今晚没来过!?”田魁顿时如同晴天霹雳。 · “该死。” “真该死!” 康宁恨不得捶烂自己的脑壳,怎么就会和老老老老祖宗一样,陷入别人的劫数之中,难道这就是狐狸精的宿命不成。 上头的神仙要趁着天时地利之际,接引走这小纸人,却借了它的手断他尘缘,将之引到这,现在时机已到,他要给小纸人陪葬了! 小纸人可能功德圆满,任务已完,被接引升天做回神仙,而它这讨厌的狐狸精,却是要死在别人的劫中,到时不知道要被打到哪一道轮回地狱中去。 康宁正懊恼着自己的愚蠢,终日算天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