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时辰后,钟隐月的玉镜传来了消息,是有长老使用玉镜传信了。
他拿起来一看,见是乾曜长老传了消息来。
玉镜里的传信说,乾曜山的事变已经得到控制,请各大山门的长老不必再忧心。白忍冬已经被乾曜长老带回了乾曜别宫,后事乾曜宫会自行处置,请各位不必再多忧虑。
短短几行字,让各个长老别再操心的话却一连说了两遍,可见他自尊心确实挺强,很不愿意被人在背后说是非。
瞭了一眼,钟隐月就收起了玉镜。
他回想了番。
原文里,白忍冬中了那把剑的法术后,的确就如今日一样到处乱砍,重伤同门。
也很不巧,那日乾曜长老下山去了,不在宫中。所以也没像今日这样,立马就让事情得到了控制。
那日,是沈怅雪听闻消息,急忙从别山的课业中脱身出来,匆匆忙忙回到了乾曜山。
他回山时,白忍冬已经砍了数十人,浑身都是血,手里的剑正嗡嗡作响,还在持续发疯。
沈怅雪本不想伤他,可白忍冬那时已经到了化神期。若是不打不伤,实在难以阻止。
话虽如此,但书里的沈怅雪那时还是个太心慈手软的,一开始是没动手的,但后果是被白忍冬在胸前狠狠砍了一剑。
可除了他,那时的乾曜门没任何人能阻止白忍冬。
最终,是沈怅雪咬着牙,顶着身上的伤,不得已拔剑出手,一剑捅伤了白忍冬持剑的手臂,又一剑挑飞了他手里的剑,再用法术了锁住他,才总算是阻止了他。
所以原本来说,这件事,原本也该是沈怅雪来受罪的。
他那时虽阻止了白忍冬,但自己身上也受了重伤,事后也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幸好,现在和他没关系了。这事儿如今落了幕,沈怅雪没灾没病也没伤。
想着,钟隐月又想起了系统的话。
按系统的意思,事情还是沈怅雪做的。
钟隐月仔细思量了番,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原文里的沈怅雪的确脾气很好,人又非常心善。可即使如此,那也不能重生之后还会这么受尽委屈的,这世上没任何一篇重生文是这样写的。
谁重生不是“再次醒来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这次你们谁都别想再欺负了我”“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的?
哪儿有重生还被打进小黑屋好几次的。
肯定不是他。
钟隐月坚信。
想着,他又重新拿起先前搁下的毛笔,重新开始忙活。
今日午后,温寒和苏玉萤还有陆峻这三个的课业是在玉鸾宫里,随钟隐月习书上咒法。
符修以咒为主,到了钟隐月这地步是可以不用画咒就秒速出招了,但这几个刚入金丹期的小孩在出招时,还是需要在半空中画咒。
下午的课业,便是修习这些咒文的画法。
左右是让他
们照着书册上所记载的咒印描画,自行记忆,钟隐月没什么事,就坐在最前面翻着经书,有一行没一行地看着。
他有心事,脑子里还是在想上午白忍冬的事。
他是不信系统的,但是若此事与玉鸾宫无关,便是有其他人在暗中行事。
系统说的没错,这次的事若想行之,便必须要先知道会有这件事才行。
换言之,做这件事的,一定是重生的人。
此人不在玉鸾山中,很有可能是在乾曜山中……不然,也不好对白忍冬下手。
钟隐月又细想了想。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让白忍冬被剑吞噬入魔的事提前,能有什么好处?
想让他身败名裂……不,白忍冬在这次入魔之后受了重创,秘境之主的法术渗了金丹,让他的身体状况糟糕了很长一段时间。
记得是花了四五个月才养好。
仙门大会就在三月后了,这个时间点上受了重创,一定会对白忍冬在仙门大会上的表现有影响。
原来如此,是怕他在仙门大会上坏事。
而且,到时候他会相对虚弱些,若想下死手,也容易许多。
钟隐月明白了一切。
他又想起,系统先前也早就说过,另一位重生者很有可能是反派那边的高层人物。
再照魔尊早些时候来时说过的话来推断——他说,妖后和鬼王其实没多大关系,鬼王是没有帮她的。
那也就是说,秘境之中的事,妖后并没和鬼王串通,也不是听谁的命令来行动的。
秘境之中的行动,是她自己的主意。
那秘境之主伤的人,是乾曜门。
但那条路上,还有白忍冬。
钟隐月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妖后该不会,根本就没打算袭击乾曜门吧。
钟隐月把书放下了些,抬起眼睛,瞥向一侧的窗外。
窗外鸟语花香,春风习习。
钟隐月心中却有了令自己脊背发凉的猜测。
或许,妖后是想让秘境之主袭击白忍冬。只是秘境之主不识白忍冬,妖后也没想到白忍冬会跑到别家的路上,所以她为秘境之主下的命令,是诛杀那一条洞路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