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的怪物……对,就像这里的那只兔妖一样……”
“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到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若有这日,他该多厌恶你呐?”黑气飞到他脸前,又咯咯地笑着,“你看呐,他现在要去找个地方宰了这兔妖!到那日,你也是这个下场!”
沈怅雪装作没听见,抬起脚往前走,跟上了钟隐月。
身后的剑不安地鸣动着,沈怅雪感受到了它在颤抖——他的剑能感受到他的心魔。
这团黑气中,闪烁着腥红的微光。
“沈怅雪,想杀就该都杀掉。”它伏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说,“反正所有人都只会把你当个畜生……谁都不会是例外!”!
他两腿盘坐,一手拎着个酒壶,一手往外掀开了些棚子的白布,正目光微眯着望着外面,没瞧钟隐月。
听见易震的声儿,他才缩回脑袋来。
一张胡子拉碴上了些年纪的脸,和一双看透红尘沧桑无比没啥神采的眼睛。
据易震方才所说,这位温道长是白阳山上奉师长之命,入世修行的修者。
他也是这次偶然路过村庄时,撞见兔妖为害村落,及时出手,重伤兔妖后又立刻起了结界,将它困在了这里的那位正义大侠。
只是,虽然重伤了兔妖,他本人却也伤得不轻。
比如此时此刻,他上身还露着半个肩头——那半条胳膊上,从臂膀到手掌都严严实实缠着白布,胸前也是缠了几大圈。
“温道长和兔妖大战,虽是没落下风,却挨了一爪子,还为了救下一幼童,用手臂挡下了那妖怪的一咬。”易震苦笑着,“温道长掉了一层皮呢。”
身后几人立刻露出“光想想就很痛”的扭曲表情。
温道长却毫无所谓,他半点儿不在乎地又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
待咽下嘴里的酒,温道长抹了一把嘴,望着他们说:“天决门的玉鸾长老?啊,我师尊说过,你是叫傅应微?我怎么记得是个女人?”
钟隐月不恼不怒,笑了笑说:“道长说的是我师尊,师尊已在一十余年前得道升仙。我是师尊的首席弟子钟隐月,继承了师尊的长老之位。”
“嚯。”温道长笑了声,“那是我消息不灵通了,见谅。”
“不碍事
。”钟隐月说,“玉鸾才疏学浅,这些年掌门也不放心我下山来,温道长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不可能,那傅应微可是天下第一的符修,你用不着如此自谦。”温道长说。
钟隐月谢过了他,道:“这村子里如此哀鸿遍野,我又听说那兔妖十分擅长逃跑。以免此后又出人命,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村子里所有还活着的村人,都在此处了吗?”
易震说:“是,我们已将所有还有气息的都带来此处了。只是村中人口众多,这些伤者也都需要照顾……无法将活人一一与那些尸骸对照过来,分辨兔妖。”
温道长也说:“兔妖也是喘气的,肯定也被带来这儿了。虽说它无法用妖气为自己自愈了,但妖怪这东西本身自愈速度就奇快,长老还请速战速决。”
易震也说:“把它与伤者们放在一起,我也十分担忧……”
钟隐月点点头,又道:“我听书信中说,也有其余仙修来了这里相助,怎么就只见了三位?”
“啊,还有十余名。”易震说,“有六名仙修分开去往结界四周巡视了。毕竟受那兔妖的妖气影响,附近的野兽说不准会化作妖兽袭击。至于剩下的四五名……是去村子里四处去找兔妖的踪影了。”
“他们几人是同一山门的人,对这兔妖非常上心。不瞒长老,他们还是第一个出来调查这兔妖踪迹的山门。长老也知道,那兔妖善于逃跑和布置陷阱,逃跑途中亦杀了许多追上去的仙修。他们山门之中,有十好几人都死在这兔妖手中了。”
易震叹气,“他们山门这次来的这名长老,眼睛都红了,想必心中一定十分难过。”
“原来如此。”钟隐月点点头,“那些巡视结界的,是否该回来了?若是此处有人看守,我便能放心地出去查探一番。”
“长老去吧,他们也该回来了。”易震说,“长老……眼下不能从此处分辨出谁是那兔妖吗?”
“那倒不是。”钟隐月压低声音,“此处重伤的无辜平民如此多,怎能在此处动手?我是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地方能动手,又该怎么把它引过去。”
易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愚笨了,长老见谅!”
钟隐月笑着挥了挥手,还未说话,温寒从后面跑了过来。
“师尊,”他说,“弟子已经把那翠儿的尸骨埋好了,也为她立了块无名碑。”
“好。”
钟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道,“那我便走了。对了,此次山中掌门还叫我将乾曜宫的弟子也带了两人过来,怕那兔妖失控,我就将他们留在此处吧,也算以防万一。”
“乾曜宫?”易震眼睛一亮,“可是那天下第一剑的乾曜宫主耿明机的弟子?那当然好呀!是哪一位?”
钟隐月回手一探,他身后的几个弟子当即识相地让开。
邱戈和窦娴一如往常地挡在沈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