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儿子,许父哪有不应,一口应下明天和村长一起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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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下,许家后院里,许父许母迎着月光还在勤勤恳恳地翻地,两人连夜将后院菜地翻了一遍,总共翻了六拢地,红薯土豆玉白菜各一拢,苞米三拢。
到了后半夜许父许母也舍不得休息,给许安宁轻轻喊醒把他们领进了空间。
此时空间里面和外界一样,也是黑夜,由此看来,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差不多。
不过空间里面虽是黑夜,但月色格外皎洁,而且神奇的是,看不见月亮,只能看见月光。
银白色的月光撒下,苞米杆子犹如一颗颗小树,笔直粗壮,旁边的黑土地里,一截翠绿色的嫩芽刚探头。
许父许母看到儿子中午种下的那些玉白菜种子已经冒出两片绿芽,双双激动不已,搓搓手挥起锄头干劲十足将空间里一亩地也翻了,然后撒下不需要水田来育苗的水稻种子。
“可惜了,还有两分地空着,”许母惋惜地看着空间一角还有一块地没有种上,喃喃道,“明儿一早,我再去割狗尾草,割多多的回来。”
儿子说了,只要有足够多的狗尾草种子,他可以把任何粮食和蔬菜种子都变得和狗尾草一样,不仅能在没有水源的旱地上活着,而且还能快速生长。
最长二十来天半个月,最短十来天不到。
“是要多弄点回来,我还想把咱家那十二亩良田、八亩旱地的稻苗苞米大豆都铲了重新种上。”许父笑着附和道,他已经在儿子那里确认过,稻苗重新种下只需要十八天就能一熟,苞米更短,九天一熟。
家里那些良田和旱田因干旱的缘故,稻苗枯的枯死的死,侥幸还在土里扎根的稻苗也是大多抽空穗,干瘪瘪的稻穗稀稀拉拉垂在田地里,一亩地到了秋收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十来斤粮食。
良田都这样,旱田也好不到哪里去,苞米大豆能抽穗结豆的少之又少。
与其让他们继续占着田地,粮食收不来多少,还不如全部铲了重新种上。
儿子说了,通过他改变之后的新粮种,一亩地最少能收一百斤粮食,不拘种哪里,只要是有土的地方就行。
有了亩收一百斤粮食这个香饽饽在心里吊着,许父几乎没有多作犹豫,当即拍掌做下决定。
许母自然和许父一条心:“当家的,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从明晚开始咱俩可以晚上翻地,连夜播种。”
“只要忙过这一阵,月底安安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再也不用为了省把米给安安煮粥了,真好呀!”
“嗯……再种两亩地的麦子吧,我还想磨十来斤细白面出来,给安安包饺子下面条蒸白面大馒头,顿顿不重样,让安安好好补一补。”
“要得,要得。这两年,咱安安都被养瘦了,是该顿顿是吃好的补一补。”
“……”
一旁过道的田埂间,许安宁半躺在一张竹编的躺椅上,默默将许家二老的谈话尽收耳里,心里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
同时隐隐还有几分苦闷和憋屈。
想他堂堂一个大男子汉,手脚、四肢皆健全,可以说做人的基本配置他都有。
但是!却偏偏赋予他一副先天不足的病弱之体。
太阳不能多晒,屋外不能久战,走路不能跑,也不能跳,开心不能大笑,也不能大哭……
所以,纵使外在配置再齐全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内在配置严重拖后腿。
许安宁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象征性“用力”扯了一下身上盖得薄被,他的身下铺着一层柔软浓密的灰兔毛垫子,半张脸埋下去,蹭一蹭,舒服极了。
这张躺椅包括兔毛垫子,都是许父亲手做的,晚上给躺椅扛进来,按照许父的意思,以后这张躺椅就搁空间里当床用,方便许安宁随时随地能躺下休息。
满腔慈父之心,溢于言表。
许安宁又蹭了蹭毛茸茸的兔毛垫子,刚才那些细微的负面情绪随着吸毛茸茸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悸动。
心脏处沉甸甸的,感觉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一片滚烫。
……扑通……扑通……
许安宁轻轻按着跳动的心脏,这里很暖很暖,像整颗心脏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暖洋洋,热乎乎。
这就是有父母疼爱的感觉吗?
有些,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