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份尊贵,没人敢做的太绝,说出要她偿命之言。
最终经过审判,将她天生天养,举世无双的绝佳仙根,赔给仙根受损的花妖,算是给那些枉死的花妖族人一个交代。
在外人看来,留岁祖月一条命,已是仁慈至极,但与仙家而言,没了仙根还不如杀了她。
地牢潮湿,冷风拂动掀起层层寒意,失去仙根的岁祖月,变得孱弱畏寒。
她在寒气中低咳,轻颤的身躯牵动了雪白左腕上的锁铐。
没了仙根,如今一条普通的镣铐,她都无力挣开。
岁祖月指尖嵌入掌心,不知想到什么,苦中作乐地扯起嘴角,带着点往日的肆意。
花妖没能得到她的仙根。
她曾经身为少司,敲打、诛杀过不少为祸凡间的仙魔妖,在仙魔妖三界,仇家诸多,不知是谁布的局,见缝插针陷害她。
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无法自证清白,但想要她的仙根,痴人说梦。
被抓上处罚台行刑前,岁祖月自毁了仙根。
她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拱手让人。
不过她这举动,显然把邵昊谨惹恼了,能让白月光一扫病态,修为大进的仙根没了。
岁祖月被重新扔进了天牢,又关了些天。
她在里面的待遇,大打折扣,以前好歹身伴不夜明灯,有柔软的被褥,干净的石床休息,如今,只剩四周漆黑黑一片,底下干草垫着。
竹鼠环顾四下,发现牢里,比它在泥地里的房子都阴暗潮湿。
它忍不住挤起豆豆泪。
岁祖月自毁仙根之事,震惊仙界内外,这些时日,来向邵昊谨要人的不少,但情形不容乐观。
仙界势力早已盖过神殿、妖界,曾经能掰手腕的魔界,因老天君带领诸仙君殊死一战后,元气大伤。
邵昊谨这个新天君,隐隐有一统三界之威。
他铁了心,不顾众仙反对不放人,普天之下,还真无人能奈何他。
除非......
竹鼠握爪,像是下定了某大的决心,仰头悲愤道:“少司,你等着,我去白帝城求帝君来救你!”
去求谁?!
岁祖月吃果子的动作一顿,呛到喉间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五脏六腑都在颤,由于过激,心头甚至有种咯血的涌动。
最后她咳的眼睛红了一圈,睫毛被润湿,望着竹鼠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幕落在妖鼠眼里,却是少司不敢相信的悲凉表现。
竹鼠扬起握爪,像是给祖月信心似的,振振有词。
“白城帝君虽在六道轮回之外,早断了七情六欲,只管天地,不管人间事。但他年少时,与少司相识,还与少司是青梅竹马。虽说沧海桑田,过了多年,但说不定,他念及往日情分,愿意出手相助,他若向天君施压......”
“好了,”岁祖月及时打住。
她睫毛微掀,烟雨一般,透着浅灰色的眸子,含着难得的正色。
“他有他庇护苍生,规束众灵的使命,不可打扰,明白吗。”
竹鼠沮丧失落地点头,它哪里不知,那位年轻的帝君,神授天命,早已斩断一切因果,不会介入三界尘事,只是它走投无路,抱有一丝臆想罢了
门外地面映照的烛光摇曳,被风吹暗,岁祖月心口忽地疼的厉害,浑身发冷。
她轻呼口气,抚摸竹鼠脑袋,安抚道:“别担心,快回去吧,邵昊谨总不能关我一辈子,迟早得放我出去,他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我的命。”
邵昊谨不是意气用事之人,纵使再心疼花妖,想为其报仇,也不会让她死在他手里。
就是不知,他还想关她多久。
其实......她也看不懂邵昊谨了,想起昨夜,岁祖月心头涌起一口血。
竹鼠走后,她呆坐在角落,干巴巴扯着左腕间的锁链。
狗日的。
有一半魔族血脉,堂堂天君,不会最后真入魔了吧。岁祖月蜷在角落,望着门外一条烛火缝隙,睫毛微垂。
竹鼠头顶有些微湿,外界下雨了吗。
*
细雨绵延,从夜空千丝万缕垂下。
邵昊谨负手立在殿前廊庑,远远注视着从地牢墙内钻出的妖鼠。
妖鼠包裹里的东西空了,出地牢后,没急着逃。
它靠墙埋着脑袋,看起来很伤心,爪子不住抹眼泪,独自呜呜哭耸个不停。
岁祖月身边,似乎从来不缺这样的。
尽管她本人有点没心没肺,但即便落在这种田地,依然有人为她前仆后继,奔走呼号。
他案前奏贴堆积如山,都是请他放人,想将失去仙根的岁祖月带走。
声名狼藉,只是戴罪之身的废仙,依旧多的是想要她的人,无论是爱是恨,都迫不及待地,想将这落难的稀罕人物带到身边,收入囊中。
邵昊谨神情漠然。
他对这些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东西,超出了意料。
邵昊谨广袖墨袍在风里翻涌,抬起手掌,一封蕴着青晕的信笺,悬在半空。
这封信来自白帝城。
是慕相玄......
邵昊谨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