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勇武稳定西北,又使得他远离吴三桂和中枢要地,即便作乱也不会祸及根本。
当然,在王辅臣上任之前,玄烨也没忘了向吴三桂学习,好好笼络一下这名性情多变的悍将之心。
先是大加赞赏、恩赐,又将其抬入旗籍、以“不舍“为名屡次拖延他的行期,最后甚至连老爹的遗物都赐给了王辅臣。
可是人心隔肚皮,王辅臣当面感激涕零、誓言忠诚,结果一转头就毫不客气的一叛再叛,居然还成了决定三藩之役战局走势的关键人物。
康熙十二年,三藩之役爆发,吴三桂杀进湖南、孙延龄叛于广西、罗森等叛于四川、耿精忠叛于福建,郑经也渡海来攻。
整个南方一片糜烂,而建奴苦于战争准备和兵力不足,只能处于守势,以扼守江防为要,严防战火蔓延到北方,威胁到建奴统治的根本之地。
就在建奴大举调兵南下之际,王辅臣突然在侧后方捅了一刀,让玄烨痛彻心扉,险些使得大局失控。
早在吴三桂起兵之初,就派汪士荣给王辅臣送去一封信,除了封官许愿以外,还请他出兵策应。
王辅臣倒是爽快,直接将汪士荣和招降信交给了玄烨,玄烨闻讯大喜,直接处死了汪士荣,还给王辅臣留在京中当人质的儿子王吉贞升了官。
不过年仅19岁的玄烨显然有些得意忘形,居然轻率的任命大学士莫洛为山陕总督,有节制王辅臣之权,却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有过节。
而且莫洛也非心胸开阔之人,到任后处处与王辅臣作对,陕西的形势骤然变得紧张。
康熙十三年年底,二人间的关系彻底恶化,发生了火并,莫洛战死,这下王辅臣没了退路,于是致信吴三桂,表示愿意追随他反建奴。
不过王辅臣并没有按照吴三桂的意愿东进或南下,而是掉头向西进入陇右。
他先后攻取沔县、略阳、陇南、阶州、清水、巩昌、兰州等要地,秦州、平凉、庆阳等地则纷纷归附,到康熙十四年初,整个陇右已经尽入其手,王辅臣成了名副其实的“西北王“。
王辅臣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玄烨和吴三桂都有点懵圈,但很快都明白了王辅臣不甘为人下、有自立之心的用意,于是两人分别出招。
王辅臣名义上归附了吴三桂,可是既不听调也不听宣,老吴还拿他没办法,只好破罐子破摔。
他一方面给老王官升平远大将军、陕西东路总管,另一方面又怕老王嫌他封的官不值钱,干脆砸下20万两真金白银以示诚意。
但同时,他又派出亲信王屏藩、吴之茂率部大举北上,名义上是打着支援王辅臣的旗号,实为给后者施加压力。
玄烨则放掉了人质王吉贞,还让他给王辅臣代话,希望他迷途知返,朝廷既往不咎。
王辅臣正春风得意,现在儿子又平安归来,所以迷途知返啥的大可以放放再说。
毕竟谁也没有前后眼,说不定咱老王也能过把皇帝瘾?所以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玄烨的好意,而是选择了自行其是。
玄烨应对三藩之乱的基本策略就是按住吴三桂猛揍,完全不给他留任何后路。同时对其他的叛乱者则能招抚则尽量招抚,以便集中力量打击吴藩。
不过王辅臣在西北的叛乱以及招抚失败,彻底打乱了他的布局,使得玄烨不得不推迟在南方的攻势,转过头来先搞定侧后方的隐患。
他先是任命豫亲王多铎的第七子、贝勒董额为定西大将军,出兵陇右平叛。
没想到虎父出了犬子,董额到了西北一通乱打,除了丧师靡饷外几乎毫无寸进,玄烨只得急招老将图海出任抚远大将军,赶赴西北主持平叛。
图海果然老辣,到任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整顿军纪,继而采取攻心战术使得平凉军民人心涣散。
之后出重兵强攻拿下城外要地虎山墩,从而可以居高临下炮击平凉城。至此平凉与外界的交通断绝,城内粮草将尽,彻底陷入了绝境。
此时图海又借与王辅臣有提携之恩,遣参议道周昌(即周培公)入城劝降。
王辅臣由于出身和经历的问题,不可能有什么文化和见识,民族大义、气节操守之类的东西,更不会跟他产生任何联系。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只能来源于他的生活阅历和经验。
如果王辅臣的运气好、遇到一位类似李世民等,完全可能成为樊哙、尉迟恭或是常遇春这样的猛将甚至是开国功臣。
可是他遇到的,却尽是带他投奔流寇的姐夫,以及目光短浅裹挟着他一叛再叛的平庸小军阀。
偏偏王辅臣还在这一次次的反复中走了狗屎运,不但得到了荣华富贵,还成了坐镇一方的主将。
这个唯有在战场上才能施展自己才华的莽夫,当他不得不独自决定自己的命运时,王辅臣那可怜的智商所能给他提供的,似乎只能是从再一次的背叛中寻找机会。
而且他名义上是叛建奴附吴,实际上是两边不靠、当上了墙头草。
于是面对周昌的劝降,王辅臣只能接受,出于稳定大局的考虑,玄烨暂时践行了既往不咎的承诺,仍任命他为平凉提督,并加太子太保衔。
没了王辅臣这个肘腋之患,玄烨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