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烦躁斥道。
若兮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回头看见门口一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冬雨姐姐……”若兮忙转身凑到冬雨面前,“姑娘怎么样了?”
“你,很好。”冬雨冷笑道。
若兮怯怯地看了冬雨一眼,红着眼圈儿解释:“冬雨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
冬雨冷声斥道:“别拿你那一套来应付我。你应该庆幸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否则我现在就能把你的这脸打烂了,再卖去妓馆。”
“我……”
“还不滚?!”
若兮不敢多言,忙躬了躬身,抱着鹅羽软垫跑了。
冬雨没理会穆旭东,转身去小厨房给秦栩煮汤药。
穆旭东一个人在雪地里坐着,直到秦隽清出来叫他,方才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进了秦隽清的书房,小厮忙送了热茶进来,秦隽清摆摆手叫人都退出去。
穆旭东呆呆地看着秦隽清,哑声问:“岳父,栩栩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她不肯说话。”秦隽清叹了口气,皱眉问穆旭东:“你跟她说了什么事?这孩子也算是见过一些风浪的,何至于此?”
“她问我端阳节之事,还拿出当时我留给她的氅衣,我实话实说,她……”
秦隽清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始终是瞒不住的,但是——“就算她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就这样了……”
穆旭东低下了头:“她问我,那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我告诉她,还有皇上……”
秦隽清愣住,随即颓然地叹了口气:“真是冤孽!”
穆旭东一撩袍角跪在秦隽清面前,说道:“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推脱责任。如果栩栩还愿意嫁给我,那么我必会八抬大轿迎她进门,此后心里只装她一人,绝不负她。若她不愿嫁,我也没有怨言,此生此世,我只爱她一个人,只要她过得好,我别无所求。”
“你……”秦隽清急得一拍大腿,“你这是干什么?这山盟海誓去对着栩栩说!跟我啰嗦这些,我可不会替你传话。”
“她不愿见我,我便不留下来惹她心烦了。岳父大人,小婿告辞了。”穆旭东站起身来,又向秦隽清躬身行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去。
秦隽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恨不得把周皇后一族再流放一遍。
·
秦栩连日躺在榻上不出门,也不说话。
罗琉纾心疼不已,不但亲自照顾汤药,还会陪在身边开解,把小儿子都交给乳母和燕夫人。
但秦栩心里解不开的疙瘩没有人知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穆旭东,真正的秦栩魂归天外,穆旭东是罪魁祸首之一。她每次都问自己,如果真正的秦栩在天有灵,会同意自己的身体嫁给要了自己性命的仇人吗?
秦栩生病的消息悄然散开,温夫人几次登门探望,都被燕夫人以“姑娘睡着”或者“姑娘刚发了汗”等借口给挡了。
越是如此,关于秦栩生病的事情,被传出各种谣言。事情传到荥州,便是秦督察的女儿患了不治之症,活不久了。
穆鸾歌听说消息后气得摔了茶盏,当时便吩咐人套车,自己带着嘉平来了雍乐郡。
跟穆鸾歌同时到达雍乐郡的还有安平长公主和琅月郡主元莘。
秦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原本宅子里下人就不多,这会儿众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画眉弄墨都被罗琉纾叫到前面去侍奉茶水。
冬雨从厨房忙活完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问小蛮:“怎么没看见那一对儿双生花?”
小蛮忙回道:“姐姐是说予兮和若兮?予兮在夫人房中照看小公子呢。若兮病了,在自己房里歇着呢。”
“病了?”冬雨冷笑一声,“什么病?”
“说是受了风寒,头疼。”
“我看是心病还差不多。”冬雨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丢到一旁,抬手穿上自己的羊羔皮长坎肩,说道,“我去瞧瞧病人,你机灵点儿,听着上房的招呼。”
小蛮应道:“姐姐放心。”
冬雨往若兮住的院子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住了脚,拐弯儿往秦栩的院子里去。
安和大长公主母女来黎东,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替穆旭东操持婚事的,这母女二人的船到了荥州听说秦栩病了,便没在荥州下船,直接到了雍乐郡。
秦栩在不愿意应付这些人,也没办法推脱。只好打起精神换了衣服出来应酬。
但罗琉纾舍不得她累着,寒暄后便让秦栩回房歇着,自己陪着元钰和穆鸾歌在主院说话。
元莘说有心里话跟秦栩说,便陪着秦栩回了闺房。
冬雨过来的时候,元莘正陪着秦栩靠在暖榻上,一人抱着一个手炉,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些闲话。
秦栩没什么精神,基本是听元莘一个人说。
画眉端着茶果进来,见冬雨站在廊下,因小声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琅月郡主在里面呢。”
冬雨无奈地说:“是有件事,虽然不要紧,但必须讨姑娘一个主意。但这些日子姑娘心里不痛快,我也不敢多说。心里为难的很。”
“你且等一等,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