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艳果然悄悄回来拿解药。
然而因为她体内的毒药尚未发作,这婆子怀疑秦栩吓唬她,所以只带了七千两银子的宝钞来。
幸好燕宾有所准备,拿出两颗解药,说:“原本姑娘说看在你送消息还算及时,拿了永久的解药给你。谁知道你竟耍这样的花招儿。这也怪不得我,只能给你一颗临时解药了。这颗解药只管十天,第十天的时候,你再拿一万两银子来吧。”
“老爷老爷……我的青天大老爷!”竺艳婆子一听这话立刻给燕宾跪下了,“是我糊涂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明儿就想办法把银子凑齐,您就把永久的解药给了我吧!”
“你不是不信么?不着急,试试吧。万一你押对了,至少能省三千两银子呢。”燕宾才不搭理她,转身便走。
竺艳爬起来就追,然而燕宾功夫在身,哪里是她一个老鸨子能追上的呢?
“我真是……”竺艳喘着气,靠在借口的青砖墙上骂脏话。
竺艳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早还是死皮赖脸地去找燕宾。
她赔着笑脸说了几车好话,奉上五千两银子的宝钞,从燕宾手里拿到了那颗解药。
燕宾走后,她一个人坐在酒肆的雅间里,看着一大一小两颗解药,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一场大雨,冲走了老娘六万多两银子!真是气死我了!”老妇人咬牙切齿地攥拳砸桌子。
一个操着肃州口音的商贩从后面绕过来,看着竺艳,惊讶地拍手:“哟,这是竺大当家的吗?好巧好巧!我正想找妈妈呢,不想就在这里遇到了。”
竺艳警惕地看着对方,皱眉问:“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那人操着自来熟的笑脸在竺艳旁边坐下:“竺妈妈不认识我也正常,我是肃州来的生意人。听说妈妈手上都是极品货色,不知道能不能让在下长长见识。”
竺艳心中的疼痛顿时被抚慰,脸上露出自信地笑容:“极品好货有的是,只看你有没有银子。”
“银子有的是,就怕货不上眼。”
竺艳冷笑:“开什么玩笑,黎东五郡你可劲儿的打听,谁手里的货敢跟我比?”
“嘿嘿,不满您说,我还真打听过。听说您手上有一对双生花?多少银子出呢?”
无形中的一支利箭穿心而过,竺艳心疼的差点儿厥过去。她咬牙道:“你说晚了,人已经出手了。”
“啊?我打听的人怎地没说呢?”
竺艳心里对秦栩的恨意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对了,妈妈是锦州郡人,我有件事要向您打听。”
竺艳为了找回尊严,拍着胸脯说:“什么事你尽管问。只要是这锦州郡的事,大大小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听说,锦州守备军要剿匪了?”
竺艳差点跳起来,瞪眼问:“你说什么?!”
“剿……剿匪啊。我刚在外面街上听说的,有人起了赌局,赌双方的输赢呢。”
“呵!”竺艳冷笑着瞥了那人一眼,不屑地啐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人饶有兴致地说:“我听说那副指挥使吉大人正在加紧练兵呢,说是……不出一个月,一定能把勾大当家的给剿了。”
“放他娘的屁!”竺艳又狠狠地啐了一口,“勾大当家的是什么人?是吉皋那老棺材瓤子能剿的?谁剿谁还不一定呢。”
“嘿嘿……”那人猥琐一笑,指了指头顶:“竺妈妈说的是呢,我听说勾大当家的上头有人!”
“别废话了,除了双生花没有,别的绝色,不管是环肥还是燕瘦,老娘手里应有尽有。你要挑人,就跟我走。”
“不瞒妈妈说,我打算先去押一局,赢些银子再找您买货。岂不是人才两得?”
“啧啧,你这主意打的可真好!妈妈我提前祝你发财咯!”竺艳对这场赌局同样心痒难耐。
“妈妈,要不要一起押?您消息灵通,带着我这个外地来的,一起发财不好嘛。”
“算你识相。走,咱们去瞅瞅……”
有了竺艳这个九国贩骆驼的主儿,还飘进了勾朔的耳朵里。
当晚,竺艳心急火燎地跑到了土匪窝,见着勾朔第一句话就是:“王爷,锦州郡守备军要剿匪!”
真正同心腹爱将们一起吃就作乐的勾朔听了这话,顿时愣住。
还是趴在他怀里的美姬娇笑着提醒竺艳:“竺妈妈,你说谁是匪?”
竺艳闻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王爷饶命!是我老婆子失言,还请王爷恕罪。王爷受命于天劫富济贫,是咱们穷苦百姓的庇佑神……”
勾朔一把推开怀里人,骂道:“竺妈妈是我座上宾,岂是你这贱婢能数落的?”
美姬摔痛了屁股,转身跪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勾朔又朝竺艳笑着招招手:“竺妈妈,既然来了,就一起喝酒吧。”
竺艳松了一口气,起身说:“我刚才情急失言,王爷宽宏大量不跟老婆子计较,老婆子感恩戴德!不过,我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听说穆三来了锦州,他放出话来,要在一个月内剿了栎山,锦州城里还有人做了赌局!老婆子所言句句属实,王爷不信,派人去打听一下便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