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关,北面城门外二十里。 常四郎停下了行军。 “主公,还离着远。” “想当初,我卖米,他卖酒,既然都是生意人,该有一份规矩。大军兵临城下,这生意便不好做。” “主公,那……该如何?” “派一人去吧。常威小子,替我送一封信,给那卖酒起家的。” …… 陈水关外,常威打了个冷战,又冲着城头嚎了两嗓子。 “常威?”在城头上,徐牧脸色惊喜。他知道,常四郎的大军离着并不远。说不得会派人过来,却不曾想,来的人居然是常威。 “来人,将城门打开。” “小东家,你城头上的那些人,先前见着我,都抬弓了。”常威喋喋不休,“我总是和少爷说,你二人莫打,莫打了,都是好多年的老友了,少爷死了我会哭,小东家死了我也会哭……还有傻虎死了,我大抵也会掉两颗泪。” 徐牧听着沉默。 常威的性子,和司虎差不多,属于那种义气当头的。但这逐鹿的事情,他没法解释得清。 “我傻虎呢?” “留在成都,哄着好大儿。”徐牧笑了笑,让人取来了热茶,帮着常威倒了一盏。 “都生儿了?”常威脸色大惊,“这、这家伙……居然不等我了。对了小东家,他那儿,一生下来就会拔树么?” “这倒不会……”徐牧笑着开口,“常威,年纪也不小了,莫要再找小花娘,寻个好姑娘成亲吧。” “小东家别胡说,我路过清馆都绕路走的。” 徐牧揉着额头,索性不接话了。 常威干笑了声,终于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 “得,我也不拖着了。这是我家少爷,让我带给你的。” 徐牧接过了信,等翻开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熟悉,那姑娘家家一样的娟秀字体,便是出自常四郎的手。 信里的内容,让他沉默了许久。 常四郎的意思,是让他放弃陈水关,返回江南。而因此,常胜也能从陈水关的方向,折返内城。 信里还提,东方敬那边已经打下了大宛关,占了半个鲤州之地。实话说,这一场交锋,实则是西蜀的赢面更大。 除了老黄的和马毅的死。 这封信,是要保住常胜。当然,常四郎的意思,也会让他领着万余人的驻军,安全返回江南。但占据的陈水关,便要让给北渝。 抛开所有的因素不谈,单单这一封信,是常四郎所写,常威所送。既然提出,以他对常四郎的了解,肯定没有任何的反悔和诈计。 “少爷说了,冬雪越大,要不了多久也过年了,先不打了。” 常威并不知,此时的徐牧,心底生出一丝温暖。恍惚间,又回到了你卖粮我卖酒的日子。 “常威,告诉你家少爷,我答应他了。” 常威点头,忽然又神神秘秘地开口,“小东家,若不然我帮你问问少爷,大家伙一起坐坐,喝杯烫酒?” “我并无问题。”徐牧沉默了会开口。 …… “不去了。”风雪中,常四郎摆着手,“一见他,我更加不想打了。若不打,我便对不住老仲德,对不住那些跟着我起事的老鬼世家。” “少爷,去吧,去吧。”从陈水关回来的常威,不断哀求。 “再咧咧我抽你了啊!” “少爷抽了我再去!” 常四郎仰头,沉默了会依旧摆手。 “早些时候便说,再见面便是吊丧之时。去个卵,不去了。你赶紧去陈水关南城门,告诉常胜,小东家出城之时,莫要动刀……算了,你让他领着本部人马,往西面退开二十里,便说是我的意思。” “少爷,我去个卵,你另派人。”约莫是被爽了约,常威梗着脖子。 “除了你常威小子,谁他娘的能在我和小东家面前,来来往往毫发无伤?去不去?” “少爷,和小东家一起聚聚嘛……” “不去的话,老子回内城便下令,让所有的清馆,都他娘地歇业半年。” 常威迅速翻身上马,再次往陈水关的方向急奔。 只等过了陈水关,奔马二十余里,才到南城门不远的常胜大营。 在看到常威的时候,常胜脸色激动无比。虽然是一个家将,但两人,也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 “常威,你的意思是说,主公做了交易,让徐蜀王平安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