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城之前,此时,浩浩的东陵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即便掺杂着五万人的民夫肉军,但这般的阵仗,远远看去,当真有几分东陵雄狮的意味。 “主公,再等等。”凌苏沉着脸色,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实际上,在他的心底,已经焦急无比。 时间越拖,对于东陵来说,便会越发不利。 但莲城里,坐镇的人可是跛子东方敬,天下出了名的谋士之将。斩凉州三张一战成名,又有河州守胜的壮举……他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齐德,你的打算,还是截粮道么。”作为主公,左师仁也不是傻子,一直在靠着其中的可行性。 要截粮道,便要派人从山峦迂回绕过。但以跛子的性子,必然会猜得到。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突然间,左师仁明白了什么。 “齐德,你的意思是……让山越人去断粮道?” “有这个意思。”凌苏点点头,“山越人擅长山林作战,而且,这几日我都在观察莲城的守军之势,发现并无西蜀的平蛮营。也就是说,在莲城里,只有跛子带过来抢城的蜀卒。” “平蛮营不在,越人在山林中,确是如鱼得水。我先前攻过莲城,康烛也按我的意思,打算从山峦迂回。但后面发现,所需花费的时间太长,而且很容易被敌军发现。” “发现又如何。”凌苏皱住眉头,“主公要明白,这时间等不得。若非是为了等候山越营,我早已经让主公动手。在南面的南海盟,此次驰援西蜀,约莫已经在半路了。还有徐布衣渡江而攻,虽然有暂缓之计,但迟早要挡不住。” “主公啊,东陵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时。” 左师仁何尝不明白,这一次,几乎是孤注一掷了。便如当初……康烛在江上的背水一战。 咬了咬牙,左师仁脸色发狠。 “我一直都相信齐德,也请齐德,莫要让我失望。这一次的战事,便以你的定策为主。” “多谢主公信任。”凌苏拱手,脸色犹豫了下。 “不敢再瞒主公,除了两万的粮王军之外……实则,我粮王的人马,还有一支奇军。” 这一句,终于让左师仁欢喜起来。 “齐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东陵若败,这偌大的中原,极大的可能,只剩徐布衣和渝州王争霸。这二者,都容不下我粮王的人。所以,我等这一次,也会全力支持主公。” 左师仁的脸色,慢慢有了一丝舒缓。 “跛人坐镇莲城,便如一座山,只能想尽办法,将其搬开了。” “齐德,你等的这支奇军,现在何处?” “已经动身。”凌苏抬起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莲城。在那个跛人的镇守下,不断加固修葺,看似十分难攻。 “主公,军师,山越人的长伍,已经赶过来了。”这时,一个裨将狂喜地跑了过来。 这道消息,让左师仁和凌苏二人,都难得露出了笑容。 …… 东方敬依然坐在城头,平静地远眺着城外的阵仗。在定下这一计的时候,他便有所预料,将是一场艰难的守坚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陵为了扭转战局,必然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莲城之上。 “按着小军师的吩咐,在莲城后的官路和小道,都安排了不少巡哨的人,若有敌军迂回下山,定然会被发现。而且,我还在下山之处,布置了两座犄角的营寨,即便有敌袭,也能守很长的时间。” “小军师,若不然把孟霍的平蛮营调来。” 东方敬摇头,“如今兵力稀缺,平蛮营要留着镇守,已经不能动了。凌苏自诩隐麟,又顾忌后续的战事,必然不敢以精锐士卒强攻。” “若是东陵肉军先登……马毅,你记住了,切勿妇人之仁。不管如何,只要披了器甲,便已经是敌军了。” “这些肉军也是可怜人,穿着最简陋的袍甲,也武器也参差不齐。左师仁也着实可笑,这般的做派,还敢称天下仁王。” 东方敬点点头,重新陷入了思考。直至现在,他都没有任何小看凌苏的意思。在东陵局势崩掉之前,他务必要守住这里。 “小军师,这两日在城外,不断有敌军的探子,想要探清楚莲城的情况。” “两军交战,须知己知彼。我能估算到敌军的军力,凌苏亦是个大才,自然也会隐约摸清了我的布局。棋逢对手,谁先露怯,便是一场败局。” …… “不可露怯。”凌苏凝着语气,“一露怯,便会出现破绽。即便很难攻下,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