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有渝州王的大军。他想南下攻关,却偏偏,又有我西蜀铁军,死挡于关前。” “他们还能去哪?” 将刀杵在地上,陆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先前在厮杀之时,不慎被飞矢直中面门,以至于,让他的半张脸,都裹在了布袍之中。 大多的战马,已经跑死。未死的,也已经脱缰放生。如他们,战到了现在,连握刀的动作,都极其艰难。 只剩的两百多张脸庞,并未有任何一张,露出丝毫的怯意。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向往。 藏身石林,便已经注定了死局。无非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再多杀几个敌贼。 石林的四周围,已经听得胡人的漫天怒吼之声。 不用猜,陆休都知道,这一回,胡人已经将整个石林,围得密不透风了。 陆休仰望天空,笑了起来。 …… 在十几年前,有个牢犯之子,在目睹父亲被斩首之后,带着刚束起的发髻,被官坊送来了定州入伍。 年纪很小,第一年,他只是伙头兵。第二年第三年,依然是伙头兵。 直到第四年,中了胡人埋伏,先锋的营军全军覆没,唯有他临危不惧,带着二十余个伙头兵,趁着夜色逃出,将胡人埋伏的地点,以及路线,告诉了主将。 第五年,他被任命为什长。 第七年,因为杀敌之功,擢升为校尉,同年再升都尉。 第八年,做为定北帅李如成的先锋,杀入胡人几个大部落,以长枪挑死胡王嫡子。升为裨将。 第十年,以一营人马,不过三千之数,却用了虚兵之计,杀得万余的胡军丢盔弃甲。 第一十年,拜为封号将,封号“破胡”。 …… 第十五年,朝堂动荡,被定州军民举为主将。无关朝堂,无关割据之势,守在定北关,未曾退过半步。 以万人余的定北军,无器无甲,唯有家国大义,在中原最动乱的两三年,稳住了西北定州的隘口。 …… 他叫陆休,人称定州之虎,无数定州人的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