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江面,西段江域。 用了东方敬的牵制之计,四万的水师,再配以远射之法,算是成功了一把。也亏得如此,并没有让四万水师,直接冲岸。 “主公,确是两个船坞,沧州的四五万水师,都开始围过来了。” 一开始,徐牧要的便是这种结果。牵制沧州水师,让东陵盟的大军,直接从另一段江域,杀入沧州。 但太过顺利的事情,徐牧并不相信。要知道,他的小军师还特地布了迷魂计。 “主公,苗通那边,已经越冲越凶了。”东方敬皱着眉头。 “传旗令,通告苗通,让他的人马先退回来。”徐牧陷入沉思,按着盟令来说,这时候,他带着四万水师,应当要冲岸了。 他不知为何,他总是不放心。 “联军主力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并无。” 徐牧抬起头,扫了一眼前方江域。如斥候船所言,沧州的水师大军,已经密密麻麻地在烟雾中列阵。 “主公,苗将军派人来问,还何旗令止攻。” 徐牧没理,两万陵州水师的兵符在他手里,如何调度,是他这个水师统领的权利。 “牧哥儿,那莫不是回来的小船?”这时,旁边的司虎开口。 徐牧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二三艘轻舟快船,正急急地乘风破浪,在侧边赶了回来。 才刚到水阵,轻舟上的数个斥候,便已经颤声高喊。 “主公,青州唐家反盟了!” 只听到这一句,徐牧脸色惊愕。在旁的东方敬,也跟着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 “杀!” 在后冲来的两万青州军,以破阵之势,百余艘斗舰,先行发起了强攻。 船犁崩撞,落在最后的联盟商舵军,三千余人几乎全军覆没。 商舵舵主张宿,跪在船头举旗乞活,直接被弓箭飞射,射成了筛子,滚入了翻涌的江水之中。 仗着楼船不少,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舟师,很快排成了水阵。 夏侯赋立在船头,此时满脸的恨意。原先还以为,这次能一扬东陵水师的威名,却不曾想,被唐家反盟,几乎陷入了绝境之中。 “并拢楼船,以远射飞矢,打退叛军!”作为东陵最得力的首席水师大将,此刻的夏侯赋,难得稳住了局势。 “重弩,把楼船上的重弩都推过来!青州军不过尔尔,此番稳住战势,我等先平叛,再行攻打沧州!主公那边,定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天下水师精锐,乃是我东陵三州!” 立在船头,夏侯赋声音若雷。若是按照这楼船水阵,至少还能挡一段时间,仗着联军人多,徐牧又牵制了沧州水师主力,说不得拖到后面,还能反剿。 但夏侯赋并不知道,连他密不透风的楼船水阵,都已经在唐五元的算计之中。 …… 中箭的浮尸,在血色的江水之中,如同一截截的浮木,越漂越远。重伤未死的,即便救上了船,依然是声声不绝的痛喊。 两万青州军,迎来了夏侯赋的绝地反击。 唐五元没有任何意外,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嘴角不经意间,慢慢咧了起来。 “天要黑了,告诉掌灯人,该点火了。” “这浩浩襄江之水,便作东陵人的坟山吧。” 说着说着,唐五元的一双眼眸子,开始变得期待起来。会盟之时,他以代家主的身份,进入了军议,也因此,掌控了东陵盟的攻略情报。 当然,除了左师仁的暗棋。这位占据东陵三州的盟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过,这个布局也差不多够了。 “诸君可见,东陵盟的主力大军,已经如待宰之羊。” 松下一口气,唐五元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徐布衣那边,死伤几何?” “先前来了军报,西蜀的四万水师,并没有冲岸,而是用了伪计,以远射来牵制。” “没有冲岸?”唐五元皱了皱眉,“莫不是跛子军师的计?” “主公,应当是了。” 唐五元闭目,“先莫管他,按着原计划,取信号箭,告诉掌灯人,火烧联军三十里。” “夏侯赋自诩深通水战,这般密集的防御水阵,也并没有错。乍看之下,也似是堵住了我青州军的冲阵。但他忘了,我唐五元,是将要跻身天下名谋的人。” “今夜,便让这襄江之水,变成黄泉之河。” “掌灯人,且动手。” …… 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