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边境,庐城,终归迎来了霜雪消融的天气。窝了一冬的守军蜀卒,终于欢呼起来。 陈忠立在城头,迎着阳光的暖意,在呼出一口气之后,一瞬间,目光又变得沉重起来。 有一骑蜀州斥候,马蹄溅起霜雪,正在城外大声呼喊。 “陈将,禀报陈将!” “我蜀州的大军,已经往凉州边境而来!” 只听得这个消息,陈忠闭了闭目,随即紧紧握住拳头。蜀州伐凉,只等大军会师,便要开始了。 原先还想着,凉州会趁霜雪消融的时候,起兵来攻。还好,并无祸事。 “打扫练兵场,大军操练备战!只等吾王入城,攻入凉州!” “吼!” 城上城下,无数裹着暖袍的蜀卒,纷纷齐声高喊。 …… 蜀州成都,徐牧皱住眉头,看着手里的情报。 “文龙,你有无发现。最近凉州的情报,越来越频繁。也就是说,夜枭组能探查到消息,也越来越多。” 当初鲤州八侠入凉州,九死一生,才带回来一份情报。但现在,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 并非是徐牧多疑,而是这其中,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是如此。”贾周也皱起眉头,“最近的情报都在说,董文在王宫里连日酗酒,手底下的事情,都交由董辕来操持。” “已经废了?”徐牧犹豫着开口。 藏拙二三十年,却在去年之时,连连大败,连司马修都死了。以董文的倨傲性子来说,被打击的多了,似乎也有可能。 贾周沉默了番,“不管如何,伐凉之时,主公需万分小心。以我之见,董文更似一条哑狗。” “哑狗?” “哑狗幼年不善犬吠,但成年之后,若发生相斗,则不死不休。” “有道理。”徐牧皱起眉头。听着贾周的意思,极有可能,董文还留有一手。 “眼下,韩九的那一路,已经出发了。只等再过两日,主公也该动身了。” 伐凉的大军,没有一窝蜂地涌去二城,理由很简单。最后的徐牧本部人马,要和运送的民夫同行,顺便沿途护卫。 “文龙,伯烈那边如何?” “已经开始了。”贾周笑了笑。 …… 虞城的城头上,一个跛人书生,正沉默地坐着木轮车,看着城外的方向。 凉州的边境,缓冲地有百多里。寻常的时候,来往侦察的双方斥候,若是遭遇上了,拼杀一场,不管哪方营,另一方大概率会死伤惨重。 便是这百多里地,为了探取情报,在城外之处,不知埋了多少白骨。 “于文,新月关那边有何动向。” 和虞城相对的,是沧州的新月关,原先只是一座据险的小关卡,但和虞城一样,动用民夫不断加固,慢慢变成了一座大关隘。 从探查到的消息,东方敬知道,新月关的守关大将叫宁武,在沧州莫名其妙冒出来的。 不过确是有几分本事,至少在双方对峙之中,没有落太大的威风。 “小军师,宁狗那边,最近又在伐林了,似要再堆一座营寨。” “堆营寨?离新月关多远?” “情报上说,不到十里,应当是用来作瞭望的。” “犄角寨。”东方敬陷入沉思。 “于文,你让马毅带五千人,去攻打这座新寨。” 听着,于文脸色一怔,“小军师,这离着新月关,不到十里地——” “勿惊。”东方敬缓了口气,“到时候,马毅只需要虚张声势,佯攻几下,再退回来即可。” “再然后,于文你亲自带五万人,经暮云州的羡道,奔赴凉州边境,与主公会师。” “小军师,这样一来的话,整个暮云州,只剩不到两万的兵力。” “无碍,以新月关外的犄角寨为目标,我有信心,让新月关上的守将宁武,以为陷入了争夺战。” “另外,于文你此去,要留下两万副袍甲,作为民夫的疑兵之用。等去了凉州,主公那边会有新的袍甲给你。” 于文虽然还有些懵,但没有多问,抱拳之后,沉步往外走去。 “文则,莫要忘,不仅是我,甚至在主公的心里,你都是蜀州第一大将。” 于文顿了顿,离去的脚步,变得越发沉稳。 …… 从蜀州出发的三路大军,即便算上降军新军和侠儿义军,加起来不到四万人,几乎掏空了蜀州的兵力。 在前线的二城,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