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出脸庞轮廓。 三千骑的凉军巡卒,亦是收了阵列,紧张地拦在营地之前。 “我家军师有说,请张将军过来领尸。”一道声音,从丧乐队里,高高响了起来。 “小心有诈。”卓元子皱起眉头。 张渊何尝不知,抬头看向竹竿上的头颅,胸膛又是一阵悲恸。 “张将军若不取,我等便收回去。可知蜀中野狗成灾,若是张将军的两位胞弟,被野狗嚼入狗腹,便请勿怪。” 张渊身子摇晃,想踏步出去,被卓元子死死拦住。 “张将,莫要受激!此乃激将之计!莫非说,张将连这等拙劣小计,都看不透了?” “我自然知,但那里,可是我的两个胞弟啊!”张渊抱着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还请张将冷静下来,这出丧的蜀人,不过二三百,定然有诈。若我等出营,便是中了埋伏!” “若非离得太远,我恨不得调动步弓,射烂这些蜀人!”张渊咬着牙。 “按理说,那位跛子军师,也算得有大智,但我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用这等拙劣的激将法。”卓元子语气沉沉。 卓元子抬起头,看着营地之外,尚在出丧的蜀人。沉思一番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张将,速速派出士卒,继续往营地周围巡哨!” 那原本在巡夜的游骑,被大道上的奔丧队伍,一下子吸引,只以为要发生战事,一骑骑赶回,紧紧挡在营地之前。 “卓军师,这是何意?” “哎呀,此处乃平峰高地,若是被蜀人堵住下坡的路,我等大祸临头!” “军师,蜀人大军尚在峪关。” “张将,暗度之计啊!跛子军师,志不在激怒张将,而在于大军暗度!” …… 陈忠带着万人长伍,在沉沉的夜色中行军。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前方不远的一座平峰。 “小军师神机妙算,前军遭了水攻,后军的张渊恐水如虎,便会在高地扎营。” “绕过去,堵住下峰的路,配合军师大计!” “列位袍泽,莫要忘,我蜀人守土之志,有死无生!” 万人的长伍,在黑夜中绕过平峰,操戟披甲,一张张的脸庞上,皆是视死如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