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拢了。”董文摇着头,看似叹息无比。 “徐兄,你要明白。我打下安并二州之后,收拢降卒,再加上多出来的养马地,至少能出六万骑军,十四万的步卒。” 徐牧不为所动,看向关下,语气平淡至极。 “你也该明白,我徐牧是个怎样的人。无所倚靠之时,我尚且敢杀入草原。若是董兄不信,敬请来试一番。” “你的锐气,已经无了。反而是我带着凉州,打下大胜!” 徐牧立身在城关上,冷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猪狗之辈,弑父杀兄,何敢大言不惭!” “弑父杀兄,欲加之罪。” 董文转身,只走出几步,脸色变得清冷无比,声音蓦然响起。 “通告天下,便说蜀州王徐牧,犯我上州威仪,当破州灭族!” “十日后,凉州大军攻蜀!” 峪关之下,数不清的凉骑,抬起手里的长枪,指着峪关怒吼不休。凉狐司马修,起身走出草棚,儒雅的脸庞上,也露出了杀伐之意。 …… 一早开始,徐牧便知道这狗屁倒灶的会盟,只是董文要吃下蜀州的托词,胃口有多大罢了。 等城外的马蹄声渐去。徐牧的脸庞,才变得凝重起来。 “主公,有峪关在,末将定保蜀州无失!”陈忠在旁抱拳。 “我自然信你。”徐牧点头。但他要考虑的,并非是陈忠想的这么简单。 按照当初和贾周的商议,凉州人更有可能,从两路攻蜀。若是等到白鹭二郡被打下,而峪关之外,又彻底被堵死。 两条通道尽毁。那么,他真的要被困死在蜀州里了。 当然,若是换成窦家人,无非是守着峪关,以及南面的巴南郡,则安稳无忧。但徐牧,并非只做守成之犬,这蜀州的十四郡,应当是一双羽翼,而非困笼。 “陈忠,这段时间注意一些。” “主公放心,若峪关有失,某提头来见!”陈忠郑重抱拳。 还是那句话,峪关被攻陷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天险的雄关,注定了能护住蜀州的门面。 徐牧沉默点头,走下了城墙。 “主公,那三万两银子,当如何?” “送回成都,犒赏三军!” …… 成都。 天色昏黄,尚有雨水不休,敲打着窗台,溅出粒粒的水花。 东方敬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就着油灯,不断看着案台上的一张地图。 并非只是蜀州地图,更多的,是峪关之外的地势,城关,峰岭,溪河与各处洼地。 许久,东方敬似是下了决心。拾起了狼毫笔,圈在峪关外七十余里的地方。 “东方军师,主公回成都了。” “韩将军,知晓了。劳烦韩将军,送我去一趟王宫。” 王宫里,近侍又添了一轮灯油。 摇晃的灯影之下,徐牧和贾周坐在椅子上,面色皆是凝重。 “凉州王,定然想伐蜀的。大胜之威,再加上渝州王那边的折戟,这是很好的机会。”贾周面色冷静。 “会盟之事,以主公的性子也定然要拒绝,他早猜到了。” “不会有二十万的大军,六万骑军更是荒谬,才刚攻下安并二州,他养不起这般数量的马匹。我估摸着,加上降卒,他顶多是十一二万的大军。” 即便是十一二万,也已经很多了。 “文龙,蜀州不能困死。”徐牧语气凝沉。失了州外的白鹭二郡,又被堵了峪关,可不就是彻底困死吗。 “我知晓。若如此,我蜀州也只能兵分两路,拦住凉州大军。但襄江那边,凉州人饮马来攻,无需渡江,情况更是危急。” 但两头都要兼顾,兵力捉襟见肘。 当然,若是放弃其中一处,估摸着会很好打。但这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拱手让人。 “重兵,当在白鹭二郡。峪关外,遣于文为主将,以牵制为主——” “老师,主公,峪关之外,我来守!” “我愿立军令状!” 正在商议的徐牧和贾周,都回了头,看着推车到面前的东方敬。 …… “又是凉州的天下昭文。”常四郎冷着脸,将面前的一张帛纸,丢给面前的老军师。 “先是打安并二州,发了一张,这才没多久呢,又来一张!” “主公莫要动气,小心牵了伤口。”刘季拾起帛纸,急急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