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的骑军,在卫丰的带领下,不断在前巡哨开路。 越近蜀州,气温便越发寒冷。车轱辘碾过薄薄的霜雪地,留下两条深深浅浅的车辙,一路延伸。 马车上,贾周已经睡去。怕受冻,徐牧又取了一张褥毯,小心该在贾周身上。 司虎在马车外,骑着马,啃着已经发硬的馒头,声音大了些。被徐牧探头一瞪,直接整个儿塞进嘴里,鼓着眼睛一口闷了。 将手炉添了一轮碎炭,又留了通风,徐牧才下了马车。风将军撂着马腿,迅速狂奔而来,将徐牧载到背上。 “卫丰,还有几日到内城。” “主公,不远了,你瞧着,前方便是山猎村。” 山猎村,便是当年栖身的一处地方。也就是在山猎村附近,他第一次遇到了贾周。假拜庸主,旨在沽名,然后点了一把起义的火,才遇到了他这位主公。 “若非是军师病重,我说不得要回去一趟,在祠堂那边的墙角落,我还卖了八个铜板,忘了取走。” “八个铜板,才两个大馒头。” “虎哥儿,你吃再多,也不长脑子。” “卫小子,有种下马单挑!” “呿,来比屙大尿,谁大谁有理!” …… 徐牧懒得听这两人的喋喋不休,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光景。离开内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这一次,算是再回故地。 当然,故地里,已经物是人非,他最敬重的小侯爷,也早已经埋入青山。 并没有任何衣锦还乡的感觉,活到现在,他一直在讨命,从小棍夫讨到了一个坐拥十四郡的蜀王。 却依然是,危险重重。 并没有比屙大尿,卫丰忽然拍马而来,满脸都是凝重。 “怎的?” “主公,前方有关哨。” 有关哨并不奇怪,蜀州也有,乱世的割据势力,都会在边境设置巡守的地方。不过,以常威的性子,先行一步回内城,定然会通告这些关哨,给他们这行人让路。 “主公,这些人不让。说什么,要回长阳城,询问王爷。” 徐牧皱起眉头,这分明是缓兵之计,这要是一路拦过去,贾周的病情,便要一直拖着。 骑着马,徐牧踏到关哨前。抬头来看,只发现一个简易不过的木头城寨。城寨上的楼台,站着一个年轻的都尉。 “你是何人,速速献上入关的文牒。” “常小将军莫非没留话?” 城寨上的都尉,顿了顿,脸色忽而变得复杂。 “此处乃内城重地,请容我通告长阳,再行定夺!” “不知阁下,是哪个世家之子。” 都尉脸色沉默,并未答话。 “你当知道我是谁。”徐牧冷冷抬头,“老子从内城杀去蜀州,你尚还在穿裆裤,若不然,你挡我试试。” “我杀了人,见了血,大不了我去渝州王那里,赔上一杯水酒,权当揭过。” “而你,便是白死。” 都尉听得脸色戚戚。 “卫丰,带人冲过去,若有敢拦,立即动刀。” 徐牧策马而回,面容里有说不出的怒火。 “莫要自误,若不然试试,我便以弓箭射杀——” “你试试!”徐牧冷然回头,直接打断。 那位都尉,顿时惊得脸色发白。 “过哨!” 徐牧抽出长剑,沉声开口。在旁的十余个蜀州士卒,迅速举起牌盾,护在他的左右。 “都头,射不射……” 城寨上的都尉,脸色憋得发白。这一哨的人马,同样只有数百人。甚至是说,在人数上尚有优势。 但他不敢。 人的名树的影,这位蜀州王,可是堂堂正正,一刀一剑杀出来的狠人。 “都头,要过哨了!” 都尉浑身颤抖,好几次想要施令,却终归硬生生停了手势。 “我徐牧只问一句,你听的是渝州王的话,还是一席幕僚的话?” “让关!”都尉顿时涨红脸色,怒吼开口。 三百余人的蜀州长伍,终归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内城的第一哨。 继续往前行,徐牧不用想都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在挡着他们。为的,便是拖死马车里的贾周。 “莫要回刀,若有敢挡路,便动刀杀过去!杀不过也杀,老子去了长阳,便要问常小棠一句,是不是真打算和老子绝交!” 徐牧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