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备、备马!我要去河州。”小校尉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走前几步,喘着粗气,扶住一截木墙。 刚包扎好的麻布,瞬间又渗出了血迹。 “陈盛,给官爷取匹好马。”徐牧沉了沉脸色。 陈盛急忙往回跑去,牵来一匹烈马,还挂了一壶水袋和干粮。 “没时间了。容某来日再谢,望州城破在即,七骑斥候杳无音信!” 七骑求援斥候,估计都死在了半途中,极大的可能,都被难民伏杀了。 而且,那些逃难去的百姓,早该说出望州的情况了。若河州营军真有心来救,又岂会一直按兵不动。 “东家,他连马都上不去了。”陈盛语气苦涩。 那位小校尉,艰难地挺着身子,跨了好几次,都狼狈地跌倒在地,最后还是司虎走近,一下把他抱上了马。 “大纪关军第九哨,筒字营!”徐牧举手作揖。 上了马的小校尉,回过头,露出了难得的欣慰。 “不瞒这位东家,我赵青云从未想过,这一生,自个还有这般的虎胆。” 言罢,小校尉怒吼一声,骑着烈马奔出了庄子。 只是,还未奔出多远。 庄子前不远的林路,另有一位满身是血的营兵,哭着声音,一路往前奔袭。 “敬告列位!望州陷落!筒字营殉国!” “我等之过,呜呜……望州城陷落!” “我大纪望州,失陷了!” 报噩的营兵,只喊了几声,便如同赵青云当初一般,无力地坠马摔地,在他的后方,数十个逃难来的百姓顾不得分辨,便急急践踏而过。 徐牧站在箭楼,立着身子,久久沉默不语。 庄子外,小校尉赵青云下了马,将头上的雁翎盔摘下,单手杵着朴刀,捂着脸便痛哭起来。 …… 大纪兴武十八年。 纪北道望州重镇,继雍关失守之后,不逾半年,再度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