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宴席的热闹被抛在远处,侍人提着灯笼隔着老远,不敢跟来,任由漆黑弥漫的宫墙巷子里,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怒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危止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锢着她的腰,长期练武的厚茧虎口如同铁钳,几乎不堪一握的腰肢掐断,留下显眼指痕。
笙璃微微仰头,脊背抵着坚硬的墙,分明处于劣势,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叶危止附身垂首,这几年长居汴京,不曾消磨她身上的锐气,从眉间划至左脸的刀疤狰狞,恍惚间,还以为瞧见那漠北的狼,携着风沙扑来,狠厉而野性。
“我想做什么,难道大人会不知道吗?”
笙璃的声音与她的外貌相符,分明没有刻意拉长绕弯,却像蝴蝶落在鼻尖,无意撩拨。
她含着笑意,一字一句道:“我以为,大人早就将我这人里里外外都摸透了,可以随意操纵支配呢。”
叶危止将唇角抿做一条直线,依旧冷眼瞧着她。
笙璃眼尾笑意明晰,身上还带着些许信香,那是之前在宴席上沾染的樱香,陷入易感期的乾元,总是很难将信香控制,而笙璃之前又与盛拾月离得极近,沾染些许倒也正常。
若是其他乾元,即便再烦闷,也不会拿此事与妻子计较,只是意外罢了,可叶危止却不是个大方的,漫长岁月只教会她如何占有,将感兴趣的一切收入怀中,哪怕触碰她私有物的人是盛拾月,也让她皱了皱眉。
而笙璃却仰头,想要贴向她的唇。
扑扇的眼帘划过脸颊,叶危止偏头避开,只道:“回到你的南诏。”
“我的?”
“那不是大人的南诏吗?”笙璃轻笑,没有被拒绝的难过,带着潮气的吐息落在叶危止脸颊。
“哪怕没了我这个女王,大人的人也能让南诏正常运行,所以我偷偷溜出来也没什么……”
“胡闹,”话还没有说完,叶危止便出声打断。
“这就是胡闹了?”笙璃眨了眨眼,那如琉璃一般的眼眸掀起涟漪,继续道:“我记得大人之前与我所做的事情,可比这个过分得多。”
叶危止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风扬起她玄黑的长袍,上头以银线绣出的蛟蛇骇人。
“大人难道忘记了吗?”
她讽笑一声,又道:“应该是忘记了,毕竟大人可是个大忙人,如今大梁除了陛下,就属您最高贵,您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小蝼蚁呢?”
“需要我帮大人回忆回忆,在南诏夜里的那些……”
叶危止一下子拽紧她的手,半点没留力,如铁钳的手像要将骨头捏碎。
“怎么?大人敢做却不敢认了?”那人好像不知道疼一般。
她幽怨道:“这些年大人可让我等得好苦,书信一封封从南诏送出,我日夜期盼,却连一个回信都没有,若不是脖颈的结契做不了假,我都要怀疑是
不是我春梦一场。”
叶危止不曾言语。
确实是有此事,只是她连拆开都不曾,每次收到就会被束之高阁,更别说什么回信了。
笙璃瞧她神色,便能猜到这些,语气幽怨道:“既然大人想要和我划清界限,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给自己另寻出路。”
总算是回答了叶危止的问题,可却并非叶危止所愿,本来是想以此斥责笙璃,不成想让对方反客为主了。
所以叶危止闭口不答,只道:“只要你安分些,南诏国就只有你一个王,你需要找什么出路?”
笙璃眼神一闪,从之前的孤苦怨妇的形象中剥离,直问道:“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傀儡?”
“金银珠宝仍你挥霍,”叶危止接得很快,甚至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平静,自觉自己已经足够仁慈,还让亲信给予了笙璃些许自由。
“你希望我好好当个无所事事的金丝雀?”笙璃声音一冷,竟有些嘲讽。
“武安君大人你刚开始选中我时,可不是看中我肯乖乖听话的吧?”
话音落下,一时无声。
叶危止定定看着她,掐腰虎口收紧,隐隐能感受到布料下的紧致肌理,不同如汴京人的娇弱,而是一种长期锻炼后的韧性,让人想起灵活穿梭在荆棘墙头的黑猫。
笙璃突然笑了下,舒展开的眉眼极尽艳丽,她突然一挣,束在手腕、脚踝的银铃摇晃,发出悦耳响声。
手压住叶危止的肩膀,稍一用力就将位置调换。
叶危止没有阻拦也没有反抗,事实上也不需要,即便被抵在墙上的人变成了自己,也不曾将地位扭转。
毕竟她比笙璃高了一个头,长期练武的乾元身子骨架稍宽,即便在长袍遮掩下,也挡不住肩宽腰细的力量感。
黑猫灵活地溜入她的怀里,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许是时隔太久,叶危止居然有一丝怀念,所以没有阻拦,仍由对夜猫胡闹。
那人踮起脚尖,便往她唇边贴。
这个在今天晚上被几次制止的吻,终于落到了实处。
唇瓣相贴,呼吸交缠一瞬。
叶危止低头看着她,被黑夜覆盖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只能瞧见她抬了抬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