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和小孩儿抢活儿干,宋山想到了自家婆娘之前嘀咕的那些话,这个儿子砸手里,以后怕是要拖累家里其他几个孩子。
宋辰挣得那些工分根本就养不活他,如果他能像姑娘一样嫁出去也就算了,顶多就养个十几年,将来还能收一份彩礼,可他是男人,砸手里就是一辈子的事。
现在没分家,一大家子也能省给他一口饭吃,将来分家了呢?其余三个儿子,谁来养他这个拖后腿的兄弟?
“这几天我觉得自个儿身体好像好了一些,感觉可以多干点活儿,您和大队长说一声,明儿开始让我去拔草吧,这样也能给家里多挣几个工分。”
宋辰提出的要求和宋山心里想的截然不同,他以为这个儿子是来抱怨割猪草太累,想换份更轻松的工作,甚至想不干活,万万没想到,老三居然主动提出想多挣几个工分的要求。
别说宋山诧异了,就连边上干活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宋辰几眼。
要不是生计所迫,谁愿意吃苦受累啊,宋辰的身体情况摆在这儿,他有正当的理由偷懒耍滑,可宋辰偏偏没有那么做,感觉身子骨似乎比之强了些,立马就要求换个工分更高,却也更累的工作。
以前只听说宋家老三身子骨弱,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么实诚的孩子。
没有一个长辈会不喜欢这种实诚,踏实的孩子。
大伙儿都忍不住心想,身体差也不是宋辰自个儿愿意的,他要是有一副正常人的体魄,恐怕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勤劳能干。
“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宋辰主动提出要去拔草,宋山当然是乐意的。
拔草在生产队也算是一份轻省的工作,但任务强度比割猪草高一些,一般干这个活儿的,都是家里壮劳力比较多的妇人,以及家里补贴多,不怎么会干农活的知青。
一天下来,大概也就四到六个工分,宋辰这身体,干起活来估计比知青还弱上一些,但一整天,起码也能挣个三四工分,这可比割猪草强多了。
宋山就是担心他坚持不了。
“爹,我想试试,这些年,我都没给家里出过什么力,都靠你们养着,我能拖累你们一时,总不能拖累你们一辈子吧。”
宋辰这话一出,宋山和宋寅的心里都舒服了许多。
以前只觉得老三性子阴郁沉闷,现在看来这小子也懂得感恩,知道自己以前一直在家里吃白食。
其实宋辰完全能理解宋家人对原身的漠视和冷待,人性都是自私的,并不是有血缘关系就会有爱,很多时候,即便是父母对孩子的爱,也是有条件的。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一个没有干活能力的男丁,就是一个废物。
至于后娘苛待原身的行为也十分正常,有血缘关系的亲爹和亲哥哥都不待见他,怕什么要求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后娘呵护他。
原身的苦,真要找一个人责怪,也只能怪管生不管养的亲爹。
所以宋辰完全能理解宋家人对原身的冷漠,当然,现在他代替原身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他肯定就无法接受了,毕竟他挑食,唯独不吃苦。
“爹,我先回家烧饭去了。”
说完重要的事,宋辰就背着他的空竹筐回家了。
“那谁啊?”
林满看着宋辰走远,朝边上的一个婶子问道。
“谁啊?”
婶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哦,应该是隔壁上阳村宋山家的病秧子老三吧,一段时间不见,模样出落的这么俊了,比知青队那个翟知青还好看。”
婶子口中的翟知青是两年前分配到他们林家沟的一个男知青,首都来的,还是个高中生,长的斯斯文文的,一来就吸引了村里大部分小姑娘的喜欢。
林满小叔家的堂妹林玲就是翟知青的拥趸之一,见天儿的往知青院里跑,名声都坏了。
不过再怎么俊俏的知青,来到村里干了两年活儿后都变样了,皮肤晒黑了,粗糙了,眉眼间都是繁重劳务造成的愁苦,天天起早贪黑赚工分,悲春伤秋糊弄没见识的小姑娘的时间都少了,长相哪能和宋辰比呢。
说到这儿,那个婶子忽然想起来,自从上次林玲落水后似乎没有再往知青院跑过,害得她们这群婆子平日里都少了说嘴的笑料。
“满妹,你该不是看中宋家那小子了吧,婶子和你说,选男人不能光看一张脸,那小子不行,身子骨差,他娘、他爹娘都嫌弃他呢。”
本来婶子还想说宋辰八字不好,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忽然想起来,林满身上也有克父克母的骂名,在这一点上,他俩谁也不比谁好,严格算起来,宋辰还少死了一个爹呢。
这个婶子的劝说并没有打消林满的想法,她找男人又不是为了找一个能干活的,要不然,她嫁公社的拖拉机不行吗。
上辈子,林满也不是没见过比宋辰长的更好的哥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