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得吃枪子了吧。”
后半句话,是看着白铁刚说的。
原本置身事外的白铁刚此时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借用自己家的钱,怎么能叫偷呢,就算最后公安发现了,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偷钱是刑事犯罪,之前就有新闻,一户人家家里儿子赌博,偷了父母的家底想翻本,全填进去了,当爸妈的不知道是自己儿子偷了家里的钱,直接选择上报派出所,事后公安查出来把那个儿子抓走,父母还想求情,结果公安说了,偷窃数额过大,且刑事案件不像民事诉讼,不能因为原告谅解而撤诉,最后那个偷钱的儿子直接被判了二十年劳改,现在还在西北挖石头呢。”
故事是真的,不过最后被判刑的原因是因为聚众赌博且赌资巨大,判刑的时间也没那么长。
但白铁刚不知道啊,什么刑事犯罪民事诉讼,这些名词听上去就很专业,一点都不像是唬人的。
别说他这个当事人了,边上的其他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宋辰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的他看上去真的很有文化。
白铁刚的腿都开始发软了,那点侥幸心理完全消失。
“禄子,听宋辰的,你帮忙做个跑腿。”
关慧推了推自家老二。
“等等!”
就在张禄准备去派出所的时候,白铁刚终于站出来了。
“我忽然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要用钱,拿了我妈的钱匣子忘记还回去了,现在那笔钱还在我屋里呢。”
他中气不足地说道。
“什么!铁刚,真的是你拿了家里的钱?”
白寡妇绷不住了,一句什么,差点没把屋顶震塌。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白铁刚不想让院里院外的人看热闹,挥挥手让大家都散去吧。
“铁刚,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要拿家里的钱?”
白寡妇依旧不依不饶,边上的人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行了!”
白铁刚冲着白寡妇大吼一声。
“我都说了没事了,钱还在呢,你还问这问那是要干嘛啊,是不是要逼死我啊!”
感受到边上或戏谑或鄙夷的视线,白铁刚快要气疯了。
他可是文化人,现在这样,真是……真是斯文扫地!
白铁刚的身体一生气就犯病,这会儿又喘不上气来了,手脚还不由自主的颤抖,就跟羊癫疯一样。
“好好好,妈不问了,你别气,咱们慢慢呼吸,慢慢呼吸。”
白寡妇虽然还抓耳挠心记挂着自己的钱,可现在也只能以儿子的身体为主。
“你们都走,都走!”
她一边拍着儿子的背帮他顺气,一边催促看热闹的人快点离开她家。
“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要是我家铁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要不是两只手都忙着,她恨不得拿一把扫帚,把这些看热闹的全都赶走。
嘚儿,他们母子俩搞出来的闹剧,结果还想找别人背锅。
边上围观的邻居也丧失了看热闹的心情,这会儿他们更同情刚刚差点被污蔑偷钱的宋辰了,原来背黑锅的滋味这么难受,也庆幸宋辰机灵,简单一番话就把白铁刚这个真正偷钱的人诈出来了,要不然即便之后公安来了为他证明清白,这身上沾了屎,不臭也脏了。
正好这个时候,宋辰也磕完了最后一颗瓜子。
戏结束了,他搁灶上烧的桂圆汤应该差不多煮开了,这会儿回去,正好在烧开的汤水里冲个鸡蛋,甜滋滋,味道正好。
人群三三两两散开,大伙儿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了,万一白铁刚这个病秧子真的气死,他们有嘴也说不清了。
等到人全都走光后,白铁刚终于恢复了正常。
“砰——”
白寡妇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之后的话,母子俩要悄悄说。
*****
宋辰回到中院的时候,果然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桂圆味儿,从厨房里飘出来的白烟都带着丝丝甜意。
荣姐送来的桂圆干是真好,果肉厚实,甜味也足。
宋辰照例从翠花屁股底下掏出一颗还热乎的鸡蛋,用水冲了冲鸡蛋表面,然后直接磕开蛋壳,将里面的蛋液倒进已经烧开的桂圆汤里,稍微搅拌两下,这碗桂圆鸡蛋水就算完成了。
如果是梅子,这会儿还会再加点红糖,但宋辰觉得这样的甜度刚刚好。
“咯咯咯哒。”
翠花仰着脑袋骄傲地在鸡圈里来回踱步,看着主人美滋滋地享用自己的鸡蛋,有一种性命再次得以保住的窃喜和幸福。
这段时间三个大妈对翠花和小鸡崽的喂养可以说是尽心尽职,特别是一大妈和二大妈,好像深怕被对方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