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展光风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施风雷轻轻地站起来,整理衣着后安静地退了出去。此刻已是四更天了。房间外,月凉如水,整个山谷除了听到因秋风刮起的落叶发出的声响外,显得格外的宁静。
施风雷走在小石铺就的道上,看着天空明亮的圆月,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长衫,满脸正气英伟的年轻人形象。施风雷自言自语地道“展师弟,这么多年了,都没找到你,还好吗?今天是团圆之夜,风儿找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他”。
旋即,施风雷想到展光风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毕竟在睦州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现在十八岁了,才二级高阶,日后成就难免有限,想到这,心里也不禁无限唏嘘。
施风雷的房间在山谷中是最大的那个,中间是厅堂,东面的一间大房是他们两夫妇的,西面的两间是安安两姐妹的。
东面的房子隐隐透出一丝温暖的灯光,施风雷走进厅堂后,房间里传来穿鞋的声音,施风雷听出是妻子起床的声音,虽然很晚了,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他也猜到妻子会睡不着。他拉了凳子在厅堂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茶水还热,应该是妻子了解自己习惯,不时地换上热水的缘故,施风雷内心不禁一阵温暖。
房门帘子掀开,已为人妇,但容颜仍如少女般的徐芳芳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长袍。徐芳芳温柔地把衣服给丈夫披上,安静坐在旁边。
施风雷右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温柔地道“怎么还没睡?”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一时睡不着。霁月刚才还拉着我聊天,现在应该和安安一样都睡着了”徐芳芳语气很温柔,顿了顿,继续道“对了,风儿没什么大碍吧?”。
施风雷点点头,有点疲惫地说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确定是戴一鸣的玄阴毒丸引起的;我传给他净月功法了,残留的寒气应该很快自行清理干净。”
徐芳芳听到戴一鸣三个字时,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个细微变化,却没有瞒过施风雷的眼睛,他暗叹一声,口中却岔开话题道“老天好不容易让我们重遇了风儿,要是没有郑端允这档事,该多好啊”
“其实凡事都有命数,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想想,若非郑端允发现安安投湖,我们也许永远都看不到安安了”徐芳芳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体贴地安慰丈夫。
“嗯,说的也是,都是天意。从这点而言,郑端允还是安安贵人了。”施风雷想起郑端允救下安安,有点释怀。
“嗯,你怎么看郑端允这人?”徐芳芳低声问道。
“老实说,虽然她数次顶撞我,但是人品还是不赖,也算是有胆有色的。郑三贵生了个好女儿啊。现在最大的麻烦是风儿,如何让他们两个断了联系是个烦心事。其实她说的对,我们不该找一个弱女子出气,真英雄的话,就该直接找郑三桂。”施风雷长叹道。
“嗯,说起风儿,今天傍晚,两个丫头在偷听风儿和郑端允的谈话,我也恰好路过听了……”徐芳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一个长辈,怎么去偷听小辈的话呢?”施风雷有点气结,笑道。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看到两个丫头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想看看她们在干什么,然后无意听到而已。”徐芳芳感受到丈夫那无可奈何的表情,也有点不好意思道“好好,你是大英雄,我们母女三人都是小女子,可以了吧?小女子都喜欢八卦的嘛,特别是安安那个丫头片子,从来不把规矩当回事的,这还不是你宠的。”
“好好!不然怎么会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呢?”施风雷戏谑道。
“什么有其女必有其母?”徐芳芳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很快她眼珠一转道“但还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你想知道吗?”
施风雷笑而不语。
“好好,谁让我的丈夫是个大英雄,不会做一些偷听的下三滥事情,现在是我主动把所知道的告诉你,不算是偷听来的”看到丈夫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徐芳芳心有不甘地嘟囔道“明明自己也想听……”
于是,徐芳芳把听到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施风雷静静地听完,沉默良久,感叹道“”弟妹其实心地非常善良,要求变更婚约的事情其实也不怪她,而且这么多年来她偏心对安安就知道她内心一直在自责,只是风儿是她唯一的儿子,所以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完全可以理解。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对于师弟是如此怨恨,连光风的名字也改为‘元绍’”。顿了一下,忧心地问道“娘子,现在这个情况,你看该如何处理光风的事情?”
徐芳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来,在风儿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无论是福王、还是其他勋戚向你提亲,你均以霁月早有婚配为由来推托,可见你对风儿是如何的重视,其实我何尝不是把他视为己出。展师弟失散后,今天本来是我们和风儿一家重逢的大喜日子,现在这个情况,哎”徐芳芳显出沮丧的神色。
“我感觉得到光风其实并非不明白她和小郡主身份之间的鸿沟,也没忘记婚约的事,只是因为小郡主有恩于她,所以才死命护着她而已。而且,我相信要是我们遇上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