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气推算写到倒数第二题,倏地有东西闪过,啪嗒掉落在她面前的草稿纸上。 动静并不大,却足以让她周身一凝。 春早停笔去看,发现那是一颗粉蓝相间的水果硬糖,被透明的糖纸包裹着,在白纸上印出小片光影,似晕开的水彩。 她探眼讲台方向,五指向前挪动,悄悄将糖扒来手里…… 谁扔过来的? 疑惑地瞟同桌,而对方正埋头苦学,压根没注意这里,前后桌更是不可能,下一刻,似有灵犀,她举目望向窗外。 原也的背影出现在本还空无一人的走廊。身着校服的少年步态如风,没有回头对暗号,也没有任何动作提醒。仿若凭空出现,又或者只是,路过而已。 是他吗? 好像就是他。 虽有些不明其意,但也莫名的似懂非懂,蜜意开始在春早脸上肆意弥散。她抿一抿唇,将那颗不为人知的糖收回书包内袋,揣回了家。 心情天气阴转晴之余,她也想问清楚这份举动的起因并表达谢意。 睡前打开扣扣,却发现男生昨晚十一点多就发来一条长消息: “有个人喜欢吃糖,但他不敢多吃,怕吃多了会有蛀牙。 有只小鸟也喜欢吃糖,这人就凶巴巴教育她:糖不能多吃,不然会有蛀牙。 可是小鸟笑哈哈:我们小鸟又没有牙齿,我才不在意!” 什么奇奇怪怪冷笑话。 却让她瞬间笑出声来,积压到今夜的泪水也在顷刻间决堤。 春早用被子蒙住脑门,将委屈和创痛通通释放完毕,才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掖干全脸,又看一遍那条消息。 这一回,只剩下笑。 她打字回:谁说我没有牙齿的。 原也的回复很快:那一定是刚笑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牙齿了。 春早立刻磕紧牙关,狐疑地四面盯看。 他是不是有空间透视的超能力,还能预判她当下的状态和反应。 但嘴角依旧不受控制。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那颗藏匿到现在的糖,拆开封口,含进嘴巴。清甜的果香很快在她唇腔里融化。虽然已经刷过牙,虽然从小就被严令禁止,虽然会为蛀虫们的龋齿大业增加0.01%的可能性,但就这个晚上,这个被糖果消溶掉酸苦的夜晚,她就要做一只不长牙齿的小鸟,只要不在意,全宇宙也休想阻碍和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