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特助慌慌张张跑来,看见他即将上台,又忽然停下,急得脸色煞白。
顾阑琛了解他的特助,就算遇见再棘手的事情,也从未如此焦灼失态过。
他低声问:“怎么了。”
特助颤着手将手机交给顾阑琛:“刚才江先生的电话,我接通后无人回应。没过多久,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他忽然不见了。这是您的手机,一直在响。”
顾阑琛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
他迅速解锁手机,发现最新短信页面,有一张图片。
图片中,江泠希狼狈地坐在椅子上,嘴里被塞着毛巾,头发上全是汗。
“顾总,今晚九点独自到世贸大楼b座a01的仓库,如发现有警察,今天就是您的小心肝的忌日。我本就走在刀刃上工作,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命。当然在您的小心肝走之前,我会犒劳我的手下们,让大家伙爽一爽。”
发件人:周淮西。
顾阑琛几乎瞬间被抽掉全身的力气,瘫靠在椅子,手臂撑着脊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催促着他赶快上台签字。
他将手机装在口袋里,朝着顾老爷子道:“我去处理一件事,今天先暂停。”说完,他跑着离开会场,会场立刻陷入一片骚乱。
距离九点,还有一小时,宗闻野和顾阑琛的朋友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正聚在一起想办法。
宗闻野:“他居然为了林镜发疯了?这里不是国外,他就不怕挨枪子?”
林晗:“阑琛,他让你带钱了吗?”
顾阑琛双手交握,头颅始终垂着,目光冷冷地直视对面的杯子。
“没要钱。”
许少卿:“那他的目的只是简单地为林镜复仇吗?”
顾阑琛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我先自己去吧。他们想耍什么花招,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晗反对:“你自己去,是想送死吗?”
顾阑琛:“我能怎么办,江江在他们手上。”
宗闻野:“阑琛,如果他们要钱还好,但如果他们是想替林镜报仇,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
顾阑琛眉眼当即皱了皱,带着明显抗拒:“我拿他的性命去冒险?”
宗闻野:“你别急,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他们会有相应的具体措施。地点已经非常明确,埋伏在周围有个照应也好。”
顾阑琛起身拿起车钥匙:“嗯,时间来不及了,你们报警,然后派一些保镖潜伏在周围。随后我戴上紧急报警器进去,突发意外会通知你们。”
宗闻野望着他,叹了一口气:“这款仪器小巧精致,自带gps定位,而且不会被他们的电子感应器发现。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们立刻报警。”
顾阑琛:“嗯。”
八点五十,顾阑琛在仓库门口停下车,被几名黑衣人检查身体是否携带武器后,顺利放行,被带到里面的一间休息室。
周淮西年过五十,体型偏胖,那双锐利阴狠的眼睛果断老辣,点着一根烟和路总正在讨论着什么。
见顾阑琛走进来,客气道:“原来是顾先生来了。”
顾阑琛:“江泠希呢。”
周淮西夹着烟,笑着:“想不到顾总是个痴情的人,我刚刚还在和路总打赌,你会不会来。”
顾阑琛:“他现在安全吗。”
周淮西慢悠悠皱眉:“他是否安全,取决于顾总您是否配合我们。”
顾阑琛:“怎么配合。”
周淮西与路总对视一眼,眼神示意助理拿来一摞文件,“您的手机应该可以操作电子章吧?把这些合同都签了,今天您和您的小心肝都能从这里安然无恙离开。”
顾阑琛视线扫着一份份不平等合同,眼神冰凉彻骨。
“你们是要当顾家的蛀虫,将几十年的根基吃尽才肯罢休。”
周淮西:“好不容易请顾总来一趟,怎么着也得一步到位,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清楚才可以。”
路总倪着顾阑琛,将手中的香烟灰烬弹在地上,“本来,我们要的不多,顾氏10%的股份就可以,但是顾总您吝啬,不肯给。我们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顾阑琛漠然抬头:“你怎么做,路柯然知道吗?”
路总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实不相瞒,今天能顺利将江泠希带来,多亏了我的儿子。”
听到这,顾阑琛当即抄起面前的红酒杯,狠狠朝路总扔过去。
路总险些被刮到脸,不恼反笑:“顾总,您不要这么着急,江泠希现在就在隔壁,毫发无损,只要您配合地签字。”
这些合同,基本都是和顾家旗下所有行业签订对赌合同书,期限为四十年。如果签下,顾家未来经营的所有利润都有80%,归于周淮西和路家。
倘若签订合同后顾阑琛返回,那么顾家的实际控股权将自愿交接给周淮西,由周淮西经营。
路总拿出相机:“顾总,您按照条款中所说一字一句念出来,表明您是自愿同意,这样我们也放心。”
“顾先生。”周淮西这时开口,“我就林镜这么一个侄子,从小扒拉他长大,他比我的亲儿子还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