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试着抽手,没抽出来。赵枫的眼神更厉了,几乎要刺穿傅杭。 林海洋知道傅杭对赵主任有些心思,没想到他平时不声不响,生病了这么猛,竟然直接上手抓,一时间满心都是佩服。 然后他装作没看见,左顾右盼。 陈三儿没感觉到暖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赵主任从小就不是一般姑娘。 傅知青竟然敢摸赵主任的手,他要完蛋了。 陈三儿对傅杭还挺有好感,出于情义,胳膊肘碰林海洋,略带着急地催促:“林知青,快让傅知青撒开手。" 林海洋给了他一个“怎么这么没眼色”的无奈眼神,却也没法儿再装,慢吞吞地走上前。陈三儿毫无所觉,不自然地跟赵柯解释: "赵主任,傅知青可能病糊涂了……"赵柯没那么不近人情,跟个病人计较。 "洗个毛巾,给他擦擦,降一下温。" 林海洋走得慢,一听这话,脚下一转,飞快地往出跑。 陈三儿抬手想抓住人,再看赵柯和傅知青交叠的手,咽了咽口水,生怕赵柯打人。片刻后,林海洋端着盆凉水走进来。 他把水盆放在炕边,毛巾在凉水里浸了浸,微微拧干,递给赵柯。赵柯无语, "林知青擦就行了。" 林海洋闻言,憨憨地笑, "赵主任,我没照顾过人,笨手笨脚的,你帮帮忙吧。"赵枫早就忍受不了,上前一步,伸手要接过来, "姐,我来吧,我嘎嘎会照顾人……" "别……" 林海洋急匆匆地挡在赵枫身前,在其他几人奇怪的视线下,尴尬地说: “我是说,赵主任抽不开手,赵枫得给傅杭拿退烧药吧?" 赵枫不高兴, “我又不认识药,就我姐和我妈能拿,我照顾傅知青,我姐去掌。” 林海洋不同意, "我有点儿怕余老师,正好赵枫你陪我去吧。"为了朋友,他付出太多了,连胆小的名声都背上了。 做得做到底,林海洋说完,伸手硬拽着赵枫往出走。 赵枫不乐意。 林海洋不松手,嘴上很担心地说: “赵枫,傅杭得赶紧吃药,我 真怕他烧傻了,以后不能给大队组水车……" 赵枫再不情不愿,也不好耽误人病情,终于挪动了脚。 林海洋松了口气,又开始对陈三儿挤眉弄眼,示意他有点儿眼力见儿,给傅杭和赵主任留出相处的空间。 陈三儿: 没看懂。 不过他琢磨了一下,为了傅知青不挨揍,坚定地留在了屋子里。赵柯空着的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过傅杭的脸颊、下颌。 或许是冰冰凉凉的更舒服,傅杭放开了她那只被攥热乎的手,又抓住赵柯拿着凉毛巾的手。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还嫌弃毛巾的触感,直接甩开毛巾,展开赵柯的手掌,压在脸颊。陈三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地盯着赵柯, "赵主任……" 凉意使得傅杭眉头稍稍松了松。 赵柯: "……" 真当她是冰袋吗? 看在他是因为给大队立水车才生病的份上,赵柯保持平和,重新拿起毛巾,扔进水盆,示意陈三儿洗一下。 陈三儿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洗凉毛巾,小心地递给赵柯。赵柯挑眉, "你也不会照顾人?" 陈三儿正琢磨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赵柯已经取走了毛巾。沁凉的毛巾擦过傅杭的颈侧,向下,来到锁骨。 赵柯嫌他扣到第二颗扣子的衣领碍事,单手解开他衬衣的两颗扣子,粗手粗脚地往两边扒拉两下。 傅杭的领口敞得吏开,露出整个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蜡烛昏黄的光下,傅杭整个人烧得更红了,喉结不断上下滑动。赵柯囫囵地擦,毛巾甚至微微探进衬衣。陈三儿: "……" 赵主任……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毛巾再一次扔进水盆,陈三儿迅速洗完,再一次递到赵柯手中。赵柯五指微张,对折的毛巾平摊在手上,直接糊到傅杭脸上,帮他凉凉脑子。 "唔……" 赵柯听到声儿,道: “撒开手。”好一会儿,傅杭才迟钝地松开手。手自由了,赵柯才拿开毛巾。 傅杭缓缓睁开眼,眼中水润迷蒙,像是在看赵柯,又像是根本没看清是谁, "难受……" ;生病的人浑身都带着脆弱无力,眼巴巴地望着人,可怜的仿佛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狗。 赵柯: "……" 算了,有功劳有苦劳的病人最大。赵柯轻声问他: “傅知青,渴不渴?” 傅杭怔怔地望着她,反应了几秒钟才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