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水只说了听见他们通电话这一件事情,没说具体的通话内容,也没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听见的,但这两点,周齐右和姚曌都猜得出来,这么一想,姚曌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周齐右侧目和姚曌交换眼神,他对于周谦佑和许嫣然通电话这件事情,持保留态度——按周谦佑别扭的个性,不排除他是故意做戏给徐若水看的可能性。
不过这件事情对徐若水的心态影响确实很大,她之前就一直在因为自己害得周谦佑和许嫣然分手自责,上周好不容易被他和姚曌开解得想通了一些,如今她又知道了周谦佑一直没跟许嫣然分手,那岂不是等于把她架在火上烤?难怪今天失魂落魄,连东西都不吃。
“他以后不会再找我了,我们以后也不来往了,就这样吧。”说到这里,徐若水停顿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才跟出后半句:“这些误会,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随便他怎么想吧。”
周谦佑认为她喜欢周齐右也行,觉得她和其他异性有暧昧也罢,她都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了,周谦佑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羞辱她刺激她罢了,本质就是不想看她好过。
“好,那就不解释了,让他自己想吧。”姚曌听了徐若水描述周谦佑的行为,也觉得可气又可笑。
不管周谦佑跟许嫣然是真没分手还是做戏,都不值得徐若水再花精力跟他解释误会、冰释前嫌。
他最好就一直这么想当然地信他自己推断出来的那些所谓的真相,否则有他后悔的一天。
虽然说周谦佑是周齐右的堂弟,但姚曌是先跟徐若水认识的,平时也跟徐若水相处得多,她喜欢徐若水,这种事情上自然是无条件站徐若水这边的。
徐若水要想谈恋爱,也不愁找不到对象,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周谦佑的智商和外貌的确是顶尖的,但欺负人的花样也是顶尖的,徐若水没必要受这委屈。
“对了,他以后确定不找你了?”姚曌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个:“你怎么跟他说的?”
周齐右也看向了徐若水,姚曌问的这个问题正好也是他关心的——徐若水是用什么办法让周谦佑接受这个结果的?
“我喝醉酒的那次……周叔让他负责、和我结婚。”徐若水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我看得出来他不愿意的,谁会想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做夫妻呢。”
“所以,你是跟他说,如果不结束,就去找他爸说你们的事情,再跟他结婚?”姚曌猜出了徐若水的办法。
徐若水咬着嘴唇点点头,脸颊有些红,她是第一次做这种威胁别人的事儿,虽然对象是同样威胁过她的周谦佑,可徐若水还是无法停止自己对自己的谴责。
“你这叫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姚曌看着徐若水,无奈地笑了出来,“万一他真的想跟你结婚呢,你这不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不可能的。”徐若水摇着头否认,态度异常地坚定,周谦佑怎么可能会想和她结婚,他就算是最后没娶到许嫣然,也不会考虑她。
“你说完之后呢,他怎么说?”周齐右目光深沉,追问了一句。
“他就让我走了,应该挺生气的,没说话。”徐若水回忆了一下周谦佑摔门的那一下,以及她早晨离开的时候,周谦佑脸上冷冰冰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后背发凉。
周谦佑现在应该很讨厌她,以后也不想看见她了——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她想要的,可是想到这里,徐若水情绪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把这种失落的情绪归结于不适应,就像失去了一个相处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样,但俗话说得好,时间是良药,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她总会放下的,实在不行的话,她也出去读几年书,见不到就好了。
出国读书这事儿,也是徐若水今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来的,刚读硕士的时候,导师就问过她有没有意向去柏林交换一年,徐若水有点恋家,所以一直没考虑这事儿,但她今天认真想过了,要是她一直因为跟周谦佑绝交难受走不出来的话,下个学期就去柏林。
大不了再在德国读个博士,反正没有四五年是毕不了业的,到手周谦佑说不定婚结了,孩子也有了,她总能走出来了吧。
周齐右听见徐若水说周谦佑没说话,又去和旁边的姚曌对视了一眼,姚曌马上就看懂了周齐右的意思——他还是觉得周谦佑跟许嫣然的那个电话有演戏的成分,是为了激徐若水去跟周礼告状,然后被“逼”着跟她结婚。
姚曌并不赞同周齐右的想法,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周谦佑这一套操作也够让人生气的,明明说一句“我喜欢你”就能解决的事儿,他非得绕这么一大圈,搞得自己不痛快,别人也不痛快,站在徐若水“娘家人”的角度看,姚曌不觉得周谦佑这么拧巴幼稚的人能给徐若水一段稳定幸福的关系。
趁这机会决裂了也好,徐若水重新找个男人,可能没有周谦佑长得帅也没他的背景,但脑回路肯定比他正常。
姚曌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了,但拧巴成周谦佑这样的人,她真是第一次见。
他不仅拧巴,还爱钻牛角尖,别人说的都听不进去,只信自己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