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雾色中。
整个夹子沟充斥着士兵行军踩在碎石上的声响。
山谷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鸣叫。
雾气渐浓,行军队伍中竖起的火把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长长的火龙。
在杜正山的严令下,行至此处的讨陆军团再次加快了行军速度。
在雾气缭绕中的两侧山谷犹如一双凝视深渊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正在赶路的行军队伍。
随着部队在夹子沟越走越远,一种诡谲的气息已经悄然笼罩在了整个讨陆军团。
这种诡谲中带着阴森、阴森中带着恐怖、恐怖中带着惊悚的氛围让身在其中的人愈发的不安.....................
“他娘的!这鬼地方还真是邪性!”
“真是邪了门了,从一踏进夹子沟就总觉得有一双大眼在盯着我们...................”
一名行军中的军官忍不住吐槽道:“还有这时不时传来的鸟叫,搞的老子心烦意乱!”
“等进了仙河县,老子高低整几只野味来个一锅烩!”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巨响。
大量山石从山谷两侧滚滚而来。
一时间,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从山体滑下一股脑的砸向了山谷下的兵潮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跌落的巨石很快将前面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大军后侧的道路也同样被坍塌的巨石堵住。
紧接着,惊魂未定的讨陆军团便迎来了一波手雷雨。
一枚枚手榴弹如雨点般从山谷两侧砸了下来。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哭天喊地的惨叫声以及密集的枪声如同交响曲一般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司令!不好了!”
“我们中埋伏了!”
“前后的道路都被炸塌堵住了.................”
“司令!我们怎么办!”
跟在杜正山身边的参谋军官抱着脑袋汇报着情况,声音充斥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面对突然的伏击,刚刚才死里逃生的讨陆军团的士兵们立时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夹子沟这种地方遭遇敌人伏击,那基本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敌人居高临下,山谷下每一寸地方都处于敌人的火力覆盖之下。
别说伏击他们的是装备精良的陆家新军了,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占据这种有利地势居高临下对着他们疯狂砸石头,那也够他们吃上一壶的!
此时的讨陆军团就好比一个刚刚逃出生天摆脱追兵的逃犯,兴奋之余却又一头扎进了天罗地网中。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破灭,这种打击无疑是最能摧毁心理防线的....................
本来还在畅想着回去后名正言顺的被韩贺昌委以重任的杜正山更是被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一种充斥着不甘、愤怒和恐惧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这一次,在整个黑山战场上都表现的可圈可点、将临危不乱的作风发挥到极致的杜正山彻底被眼前的处境压垮了。
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的杜正山丝毫没有理会手下军官的请示。
杜正山不管不顾的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绝望以此发泄着心中的不甘..................
陆家军在如此绝地设局伏击,讨陆军团的结局已然注定。
杜正山比谁都清楚——这一次,讨陆军团绝无创造奇迹之可能!
突然遭到陆家新军先发制人的斩首突袭,首战便把讨陆军团的司令部来了个一窝端,杜正山没有慌。
被陆家新军逼到谷子峰四面围困,杜正山也没有慌。
陆家新军把整个谷子峰变成一片汪洋火海,杜正山还是挺了过来。
但现在,深陷夹子沟这样的绝地,被以逸待劳的陆家新军居高临下截断后路,杜正山彻底绷不住了!
杜正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组织部队反击也是无济于事,用不了多久孟德涛和潘茂典那边必然会主动投降....................
“司令!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面对手下军官的询问,杜正山失魂落魄的苦笑道:“投降吧...................”
“让弟兄们放下武器投降吧.....................”
杜正山一脸的生无可恋:“命令部队——停止还击,所有人主动放下武器,把白旗竖起来。”
“多竖些白旗,用火把照亮让山上的陆家军看清楚山下的情况....................”
“不打了!”
“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再继续顽抗下去只会让弟兄们徒增伤亡。”
“就算是把整个讨陆军团全都拼光了,我们这次也断然走不出夹子沟.....................”
说着,杜正山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