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当机立断,挥刀把黄秋生左掌齐腕斩断,拉着他飞奔回洪仁海四人身边。
那虫血太能烧了,四处乱窜的虫婴瞬间便将殿中的物品燃着,不多久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殿中大柱及之上的椽子纵梁横梁纷纷着火燃烧。
几人被越聚越多的虫婴阻挡,退得很不顺利,不一会一名白衣汉子左腿被虫婴咬上,周苍挥出一刀斩在汉子膝盖之下,汉子发出一声惨叫,却硬是坚持着没倒地,他知道只要倒下便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没一会汇集于主柱上的木椽烧毁脱落得多了,巨大木柱受力不均向一边倾倒,带得其上数十根横梁倾轧,“轰隆”一声巨响,带着许多瓦片木块直照着他们脑袋砸下。
主柱以雷霆之力磺下,纵然避开,也难逃砖瓦梁木砸压,再加之满殿无所不在的虫婴围攻,殿内之人将个个死无全尸。眼见情势危急,周苍自救心切一把推开众人,扯开站桩的马步气沉丹田,使了个托塔天王的架势,张开双手硬生生接住倒下的木柱,双脚踩破地砖陷入土中。
接下巨柱的瞬间周苍陡觉眼前发黑嗓子眼发甜,吐出一大口血来,胸前挂的风灯都被这股劲风带得差点熄灭了。
“快逃出去!”周苍托着巨柱大叫。
黄秋生等挥着火把逼开虫婴,迈开双腿急奔出殿。
主柱的重量何止干斤,再加其上附带物料,重量已无法计数,周苍慢慢撑不住,更有数条大腿粗细的虫婴,趁机扑上,张大口就咬。
“小样,竟然还想趁人之危!”周苍轻蔑冷笑,单脚支撑,抽出左腿精准踢在三条虫婴腰肢,将他们都踢进火堆里,虫婴落入火堆吱吱怪叫,从火堆里逃出来四处乱窜。
周苍看得洪仁海等已逃出大殿,双腿踏地大喝一声,将手中巨柱往旁边卸落,喀喇喇声音四起,整间大殿天崩地塌般倒下来,激起一阵强风气旋。在漫天落下的砖瓦、梁木之中寻路逃出火场废墟,周苍竟然神奇地未受丝毫火烧砸伤。
进殿的共有二十一人,活着逃出来的却只有六人,其中两人还遭受断手断脚厄。
这殿门外是片花园般的庭院,也是昔时洞天中的一处古迹,不过那些假山园林中也藏有毒物,被烧成一片火海的大殿所惊,纷纷从岩石的缝隙中游走出来,瞧得人眼也花了。幸存的几个人被困在地宫中无从进退,只好互相打个手势,要按原路回去。
黄秋生心有不甘,借着熊熊火光在山洞内四察,除了被巨石封住的后洞去路,确实再无去路。
牺牲这么大,难道就这样打退堂鼓?人人都不甘愿空手而回,站在通往后洞的巨石前,怔怔看着大殿焚烧。
慢慢地周苍看出了一些端倪,山腹中火势那么大,为何不见烟雾弥漫,又火势能烧得那么旺盛?抬头四顾,发现火苗偏向左首山壁,而燃烧产生的大量浓烟全钻入山壁上的一个大洞。
”你们看,那里有个出口,烟都往里飘。“
众人抬头,熊熊火光下都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洞口,与周围崖壁融为一体,若不是黑烟都往那儿钻,若不是火光足够明亮,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这个洞口应该是通往山外的。”洪仁海精神已好上一些,抬着头说。
“未必,说不定那洞连着一个更大的空间。”周苍说。
黄秋生如发现了新天地,叫道:“小子说得对,咱们呆会儿就上去探探,这里深处山腹,却未见憋闷,一定有透风透气的孔洞。”
腔壁高处的洞口正与被封住后洞处于同一方向,周苍所说的更大空间,可能就是被封后洞所通往之处。
洪仁海本来对黄巢墓葬没有十分迫切的探索心思,但经历了这许多惊险,反而激起了他强烈好奇与不服输之心,尽管迎接他的可能是更大的危险,却完全没有退缩之意,一向冷酷的脸孔上隐现期许之意。
当下他们耐心等待洞中大火减弱,陡峭石壁上的岩洞离地约有九丈多高,对于一般盗墓贼和探险者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之地,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除了那个断脚的汉子得到吩咐独自拄着拐杖往出口走,余下两个同伴都在周苍帮助下爬上了烟道口。
黄秋生最未一个,满腔的恼怒无处发泄,这也难怪,一只右掌留在这儿,可说是前所未有的挫败。他接过周苍垂下的绳子单手晃荡上攀爬,三爬两蹿就来到洞沿,忽见一块岩石壁生着一支碟子般大的黑色首乌。见是株洞壁上生长的首乌,正自烦乱的黄秋生想也没想双腿夹紧绳子倒挂去采。
不料那株何首乌被洞中的毒蜃浸润,早已枯化了,空具其形,一碰之下顿时碎为一团墨黑的粉未,在他面前飘散开来。黄秋生心中猛地一动:“有毒!”,在古墓地宫里,各个汉子全身溶化成热蜡的情形立刻在他脑中闪现,正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惊之下全然忘记了处在峭壁之上,只顾着躲闪这团墨黑的粉尘,双腿竟忘记夹紧绳子,陡然下坠。
周苍见状连忙甩动长绳,在黄秋生落地前缠上足踝,一个猛提把他提上来。黄秋生经历急坠急升,体内翻江倒海,心都要飞出来了,扶着洞壁好久才缓过劲,低头往下瞧,底下星星点点火光,大殿已烧成了一片废墟。他长长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