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不料来人并不是周通和丁秋芸,而是二娘罗艺芬和一名贴身丫鬟,罗艺芬走到门前边拍门边叫:“通儿,芸儿,你们睡了吗?”
叫了好几回没得回应,罗艺芬推门进去,门没锁,屋内烛火明亮,却一个人影也无,在屋内转了一圈,没能找着儿子与儿媳,罗艺芬只好关门离开。
周苍寻思,爹爹在二娘房中犯病,如果冰冰说得对,爹爹发病是因为吸入蔓萝紫陀的香气,那么敌人肯定在二娘房中也放得蔓萝紫陀,可她房间内似乎没有摆插花,如果敌人突兀地放一两支鲜艳夺目的花枝在房间里,二娘怎可能没留意?
难道中间另有隐情?
瞧着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周苍缓缓从后跟上。
其时夜色已深,家眷仆人大部分已然入睡,府内一片寂静。
后来周苍抢在二人头里,跃上屋顶潜伏。
不一会,罗艺芬回入房间,烛光亮将起来。周苍悄悄揭开瓦片,往屋内张,一眼看尽,屋内确无花瓶插花。
罗艺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发呆。
镜面依旧,镜中人已老。
“对镜理白鬓,珠黄情似云。风动松语声,乍闻似君来。”
罗艺芬轻吟,周苍不敢再看,轻轻合上瓦片正要跳下,突然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当即伏低,向声音来处看,暗夜中一条人影自南而北,足不点地轻飘飘掠近。到了房屋窗下,轻轻敲了五下,两快三慢。
屋内人没丝毫犹豫,窗子呀的一声推开,那条人影倏然钻进窗子里。
周苍心中疑窦突生,这人是谁,这么晚鬼鬼崇崇来二娘房间干什么?深夜相见,定是有不见得光之事,他本不愿多管闲事,但想两人会面说不定牵涉到爹爹中毒之事,便安安静静伏在瓦面上,轻手移动瓦片,露出一条细缝。
探眼瞧去,明亮烛光照影下,赫然发现进入二娘房中的人竟然是二叔周方达!
周苍无比震惊,心中怦怦乱跳,“二叔这么晚了来二娘房里干什么,难道两人之间竟然有奸情?”想到此处,心中又是一震,该不会是他们的奸情被爹爹发现,继而联手谋害吧。
只听得二夫人罗艺芬道:“二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周方达左右看了一看道:“嫂子,你怎么还未睡?我经过时见你屋内还有灯光,便想着过来看看你。”罗艺芬道:“谢谢二叔关心,中檀和大姐突然失踪,府内人心不定,我怎么还睡得着,哎,他们两人到底去了那里,二叔,你深夜拜访,被人知道极易引起误会,我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及早离开吧。”周方达道:“大哥大嫂失踪,我怕你想不开,过来只为开解疏导你,此事急不来,我陪你说一会话就走。”
罗艺芬嗯了一声道:“二叔,你有没有他们的消息?”周方达道:“暂时还未有,在这么大一个汴梁城,想找到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定他们已经出了城,这可真头痛。”罗艺芬又嗯了一声道:“二叔,你说老爷常姐他们为什么要躲着我们藏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吗,大哥大嫂受两个道士蛊惑,深信府中有鬼,得要另找地方藏起来,不能让鬼魂找到加害,大哥的病情好转精神恢复过来,自会知道闹鬼一说是子虚乌有之事,到时定会回来,嫂子实不用太过担心。”
周苍看在眼里,心中暗想:“两人有什么话白天不可以说,非要在夜深人静时候说,实在令人费解,爹爹被人落毒,难道他们两人竟然有嫌疑。”
一向敬重的二叔,竟然来到二娘房中,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二人以礼相待,没有越轨举动,倒是令人疑惑。
罗艺芬叹了一口气道:“难道府中真有鬼,他感觉到危险便藏了起来?但为什么我们却没事?就单他一人中邪?”周方达道:“不可能,世间怎可能有鬼,别信那两道士说法,骗骗无知之人还可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罗艺芬道:“二叔,我实在有点担心,咱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要晚上来找我,让人看见会怎么想。”周方达道:“是的,我过来时没人看见,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请嫂子不必担心。”
“二叔,咱们不该这样,哎,一步行错难回头!中檀病重这一段时间,我时常暗暗自责对他的关心关怀不够。你我都老了,都已有家室儿女,少年时候的感情该放就放,一直惦记着实属无益,如果放不下,隐藏在心底就好,千万不可表现出来。”
“嫂子你说得对,这事我就听你的,不过眼下咱们就要紧的是找回大哥,诺大周府,没有了大哥,将会乱了套,人心思动。”
周苍心想:“原来二叔二娘曾经在少年时期有过一段爱恋,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叔还是放不下二娘,情到底是什么?又不知二叔二娘为何没有结成夫妇,人世间有许多许多的事不以自己之愿发展。”
周苍不由想起丁秋芸,心酸不已,怔怔出了神。可当再凝神倾听下面说话时,两人之间的话风似乎有些变化,滑向无耻之渊。
“……这事以后再说吧,再且,我们这段感情,岂是我们想放就能放得下,想断就能断得掉的?”
罗艺芬闻言一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