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丹措指了指傻苍和邓涛二人,说道:“两名大人身手不错,老僧起了爱材之意,本欲带回白马寺调教,以期前途更光明,不过张帮主既然出手阻拦,那老僧便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拱手相让罢了。”
张学荣道:“大师快人快语,为人直爽,老叫化子很承你的情,但是,这位邓先生既然是我朝钦犯,眼下大师却尚不能带走。”说着眼光看向邓德。
甘丹措双眉一扬,说道:“张帮主,邓先生是我宁玛教选定的转世灵童,担负起中兴宁玛教之重任,更关系吐蕃国运气数,实不能等闲视之,只事出有因,并非无端生事,还请张帮主见谅。”甘丹措先入为主,以为邓德确确实实便是他宁玛教找了多年之灵童,心情大好,又想早点回吐蕃报喜,因此对张学荣咄咄逼人的气势不以为忤,一再忍让。
张学荣道:“非也,非也,大师所寻的‘灵童’自当十二三岁以下,然而邓先生模样敦厚,至少有四十岁年纪,既不灵又不童,岂会是你们寻找的人?”
甘丹措道:“张帮主所言差矣,转世灵童并非单指儿童,只要符合我们认定条件,灵童既可指男童,又可指少年、青年、壮年甚至是老年人,并无局限。”张学荣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如在灵童出世之时找着,那便是灵婴,如在灵童六七十岁时找着,那便是灵耆,如在十二三岁时找着,那便是名副其实的灵童,老叫化子理解可有错?”
甘丹措赞道:“正是,张帮主所言甚是。”张学荣道:“按藏巴叶神所说,天下世人当中,只有唯一的一个灵童,贵教前任佛陀卒于天禧元年,灵童于天禧四年也即是庚申年降生,掐指算来,灵童现下年纪该是四十有六?”
“说得极对,我们所找灵童,只在庚申年降生的人群中找,而这位邓先生,年纪刚好四十六岁。”甘丹措说得甚是得意,脸上眉飞色舞。
张学荣道:“藏巴叶神,老叫化子觉得你们已步入歧途,对灵童转世的含义没有深刻钻研探索,以致犯下大错。”
甘丹措哦了一声道:“有劳张帮主指明。”张学荣道:“依老叫化认为,灵童既非天生,又非唯一,若是你们一百年找不着灵童,佛陀之位岂不是要空上一百年?又若说灵童不幸夭折,你们难道又等灵童之魂再度投胎?这岂不是太过匪夷所思?投胎转世说法,并无事实依据,灵童是谁,其实是由你们宁玛教内部人员指定即可。”
藏巴叶神甘丹措脸色一变,说道:“张帮主所说,未免太过偏离事实,已归胡言乱语之属。”
张学荣道:“藏巴叶神请听我说,贵教为什么不由教主直接指定接替人选,而是搞出一个灵童转世的制度出来,这无非是为了避免权力纷争和冲突,综合各方利益,维护教内平稳交接。由此可见,只要你们教中各方势力达成一致见解,那么无论指谁,谁都是灵童。”
甘丹措愈听愈摇头,说道:“张帮主未免太过耸人听闻,话不相投,就此告别。”飘身至邓德身前,正想拉他手臂,突然人影一闪,张学荣抢先一步把邓德拉后一步挡于跟前。
甘丹措道:“张帮主定要与本僧为难?”张学荣摇头摆脑道:“非也,非也,是藏巴叶神定要抢夺我天朝子民,在下不得不出手干预而尔,丐帮何尝愿意与白马寺宁玛教结怨?”
甘丹措脸色愤然,说道:“贵帮如要一意孤行,阻止我转世灵童回国,不单与我白马寺结怨,更令贵我两国生了嫌隙,将来两国如因此而起武力纷争,你可承担得起?”
张学荣哈哈一笑道:“国家间的大事,我小小一个丐帮帮主如何能够左右决定?眼下要管的,只是江湖中不平之事,敝帮在武林之中素有侠义名声,老叫化子身为帮主,岂能对藏巴叶神横蛮之举坐视不理?”
甘丹措脸色凝重,双眼精光内敛,缓声说道:“既然张帮主非要讨教,本僧若再作推搪,那便不免给人小觑了我吐蕃武学。”张学荣右手一摆道:“老丐不自量力向藏巴叶神讨教,还请多多包涵。”
甘丹措道:“久闻丐帮打狗棒法卓尔不群,天下一绝,本僧今日若能见识,倒也不枉此行。”
张学荣从背上抽出一条木棍,说道:“藏巴叶神神功盖世,弹指无双,老丐只好使出敝帮压箱底的看家本领以对。”但见这条乌色木棍三尺有余,无枝无节,丝毫不起眼。甘丹措道:“难道这便是武林中盛传的打狗棒?”张学荣道:“正是。”甘丹措双目凝神打狗棒,道:“无锋无尖无勾无牙,盛名却能远播,历久不衰,那自是棒法绝佳之故。”张学荣道:“过奖,过奖。”
一僧一丐相对而立,一方高大壮实,威风凛凛,一方枯瘦弱小,邋遢污秽,旁人看去,强弱分明,然而强者不敢小觑,弱者亦未怯懦。
两人站在街心,顿时将一条本不宽阔的街道堵得死死,贩夫走卒,马车轿子,一时无法通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从他们身旁经过。
甘丹措道:“出手罢,难道以站定输赢?”张学荣干笑一声,道:“那便得罪了。”双膝微曲,左手划了半个圈子,轻轻推出,右手打狗棒垂下,这一起手式有个名堂叫做:“以礼待人”,意思是能不动武最好。
甘丹措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