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前面一人俯漂过来,谢霆心下奇怪:“这人会是谁?”游将过去翻转他身,见得是一个窄脸长嘴的怪人,紫色皮肤光溜,表面如有一层油腻之物,比泥鳅黄鳝还要滑手,握其十岁小孩般细小的手腕,发现还有脉搏振动,原来只是晕了过去,于是使力将其拉回岸边。
待怪人全身出水露出鱼尾巴,谢霆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鲛人,不禁惊奇万分。众女围将过来,岳曼婷问道:“这是什么怪物,它是人还是鱼?”
谢霆没顾得回答反问:“箫姑娘呢,傻苍呢?”
岳海青急指左首道:“我正想跟你说呢,他们在那边,谢大哥你快去救他们回来。”谢霆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发现范傻两人已飘出甚远,当下二话不说,又跳下水中,一口气潜至二人身旁,没有多问,先拉着他二人就近靠边。
上得岸,谢霆探傻苍心房,尚有微弱跳动,放下了心转头问箫冰冰怎么回事,箫冰冰脸色苍白,手捧心口只顾喘气,摇摇头说不出话。谢霆便不再问,双腿盘坐伸手按住傻苍背心,将真气输入体内。
过没多久,岳曼婷拍了拍谢霆胳膊,说道:“你瞧,洪水快要淹过石柱顶了。”谢霆回过神,定眼看傻苍,脸色已然没有那么泛白,呼吸也平稳了些,当即松开手站起来,抬眼看山顶石柱,洪水已与柱顶差不多相平,洪水如若过顶便难以确定方位,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箫冰冰问:“傻苍怎么样了?”谢霆道:“箫姑娘请放心,傻苍只是失血过多而昏迷,没受重伤,问题不大,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
听得傻苍没有生命危险,箫冰冰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咱们赶紧离开,最怕洪水下降错过时机。”
谢霆斩下一根长长的粗大树干扔进水,四名女子先下水抱着树干,箫冰冰正想跟下水,突见一个身影从山岭上跳入水中,朝着石柱游去,不问可知是妖人黄腾,叫道:“快追上那可恶的妖贼,别让他逃了。”
谢霆把傻苍横在树干上,由箫冰冰托着他脑袋,自己在最后推动树干移动。行了一大半距离,岳海青突然想起岸上的人鱼,叫道:“糟糕,那个紫色皮肤的人还留在岸上!这怎么办好?”语气十分焦急,很明显,她的意思是想回去接上他一块儿走,但众人听后却都没作答。
其实,有人在下水离岸前已然想到了怪人,但见其他人不提,便也没有作声。
这个时候,洪水已然高淹过柱顶,谢霆只是靠着记忆中的大概方位前行,如再要回去接上那怪人,别说有可能找不见石柱的具体方位,就说万一黄腾进入雷火山内部后立即要洪水退却,那大伙儿岂不是全部完蛋?
过一会儿箫冰冰问:“还有什么人?”岳曼婷道:“刚才谢大哥杀死飞虎后,从水中救回了一个人身鱼尾的怪人。”箫冰冰想起了傻苍与另一人先后从血水下浮起,难道另一人便是人鱼怪物?
岳海青见众人没有表态,便向谢霆道:“谢大哥,你瞧……”
谢霆道:“岳姑娘不要说了,你别为一时的善心而害死大伙,你确定接回他后,还能记得石柱具体在什么地方吗?”
岳海青心软不忍留下鱼人独自一个,见得众人不作声,便想求谢霆救那人一命,谁知还没说完便被谢霆教训一顿,心中委屈,双眼圈一红,便要掉下泪水来。
岳曼婷道:“姐姐,大伙儿为救你出生入死,历尽多少磨难艰险,若不是谢大哥、傻苍、箫师姐神勇无敌,咱们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你难道还忍心再将我们重置于危险境地吗?”岳海青道:“可是我担心……”岳曼婷打断她的话道:“你担心一个来历不明的怪人,难道你就不担心妹妹、师姐、谢大哥、傻苍为你的片面善意而落入凶险境地么,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想想傻苍吧,你若为救怪人而耽搁救治傻苍,看你怎对得起箫师姐?”
岳海青看了一眼傻苍,顿时无话可说。是的,怎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怪人而将七人都置于危险境地,如果只为顾及良心上的过意得去而妄顾他人性命安危,那便是人性中最大自私。
付芳道:“岳姐姐,善心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不能不顾现实条件强行去做,况且这是我们集体决定,你也无须有良心上的不安。”
岳海青偷眼看谢霆,谢霆脸上神色坚定,丝毫无转头回去的打算,一刹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好虚伪,眼光狭窄见识短浅,心中暗想:“谢大哥喜欢的芝芝姐姐,一定是个深明大义、果断坚决、行事绝不婆婆妈妈的女子。”过了一会儿又想:“妹妹说得极对,要是耽误了傻苍的救治,别说没脸见箫姐姐,便是自己也要内疚一生。”坚定了想法,便不再去想那怪人。
众人如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分左右趴在树干上,缓缓漂流至朱红色石柱旁,石柱洞宽约一丈,洪水高出柱顶二尺多,不绝入柱洞里灌流,那落下的水声在中空的雷火山内部轰隆隆环绕,来回冲撞,影响了判断,不知其深几何,又不知底下是水潭还是石头,不敢贸然下去。
自妖人黄腾进去后,洪水水位逐渐降低,谢霆道:“得抓紧时间,如石柱露出水面,不知会不会招来雷劈。”箫冰冰点头道:“黄腾出入过几回,必然知深浅,他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