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咱们共患难一场的份上,你把岳小妹放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和你为难,大家好聚好散。”佘欣苗虫尾微微颤动,脸色阴沉说道:“若不是她烧我踩我子孙,我怎会跟她计较?要我放她,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洞底无数怪婴迅速逼近,整个山腔呜动着一种低沉而又持续的声音,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杀将过来,气势惊人,各人脸色大变,此时须得速战速决再无时间套什么交情,谢霆眼中精光射出,大喝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晃身逼近,乌蠡刀斩向佘欣苗头脸,傻苍、箫冰冰也同时逼上。
谢霆快,佘欣苗也不慢,尚未退化的两脚后退两步避开刀锋,虫尾挟持着岳曼婷横扫而来,势如雷霆,傻苍与箫冰冰被逼后退躲避,谢霆一声轻喝对着迎面而来的虫尾一刀砍下。佘欣苗识得厉害,甩动中虫尾快速收缩,把岳曼婷对准了刀锋横拍过去。谢霆如不收刀,必将岳曼婷砍伤砍死。
岳海青叫道:“谢大哥小心别伤了我妹妹!”
佘欣苗估算着敌人会收刀,然她低估了谢霆的实力,乌蠡刀沉稳如山不为所动,锋芒划出一道黑光,刀尖且劈且缩贴着岳曼婷脸庞胸口割下,将佘欣苗缠绕着岳曼婷的虫身一刀斩断翻飞。
断开的虫尾于空中甩出无数黑血,谢霆手急眼快接上凌空而来的岳曼婷急跃退开二丈。
佘欣苗虫尾被斩断,尖利惨叫从口中喷发而出,飘荡在密封的山体空腔之中,久久不退。那些由洞底逼上的虫婴听得凄利叫声,集体呜鸣,纷纷加快脚步围逼,最近的离五人已不到三丈远。傻苍趁佘欣苗受伤欲取她命,冲上去持棍戳其咽喉,佘欣苗失去虫尾护身又没了岳曼婷作挡箭牌,只得急速后退,傻苍不依不饶逼上,手辊棍尖乱点叫道:“妖后吃我一棍。”
佘欣苗被逼到路旁崖上无法再退叫道:“傻苍,我与你有何仇怨,为什么非逼死我不可?”傻苍道:“你已成为妖物一伙,绝不能留下祸害世人。”
箫冰冰拉着岳海青的手边退边叫道:“傻苍快走,穷寇莫逼!”
傻苍一个转视,虫婴已逼近至脚下,然佘欣苗也是山穷水尽,微微衡量轻重,即推动手中棍尖戳击她心口咽喉,佘欣苗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慌乱中翻身摔下悬崖。
此时爬于最前的一条虫婴弓身跃弹,嗷嗷叫着朝傻苍扑来,傻苍木棍一扫把它拨出崖外,那虫婴反应神速扭头张口死死咬在棍端上,傻苍连甩几次无法甩脱,耳中听得谢霆叫道:“傻苍别磨蹭快走!”眼光一扫,发现自身已陷于绝境之中,身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虫婴,身后是悬崖,毫无退路。
面对着如潮水般逼近的虫婴,傻苍临危不惧将长棍收回往地下一撑,戳穿棍尖上虫婴脑袋,借势高高跃起,跳出包围圈,落地后急速追赶谢霆他们。
成千上万条虫婴立即调头追赶,谢霆抱着岳曼婷、箫冰冰拉着岳海青急速登高,傻苍从后赶上,片刻间五人攀援至小洞出口出,会同石上花付芳两人正欲往洞内钻,突然听得身后桀桀怪笑声传来,七人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停下回头向下张望,山腹底部十余条飞行虫婴振动四翅渐飞渐高逼近,来到近处,赫然可见个头最大的虫婴背上驼着一怪物,正便是被傻苍逼落山崖的虫后佘欣苗!
虫婴载着佘欣苗飞至洞口,悬于五六丈之外。箫冰冰叫道:“佘姑娘,你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那个令你误入歧途的青莲教教主黄腾,你要出一口怨气,该去找他算账才是。”
岳海青也道:“佘姑娘,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咱们联手找出黄腾,将他一举歼灭如何?”
佘欣苗站在虫背上,冷冷瞧着众人,说道:“我没生产之前,我们确是朋友确是师姐妹,但我生产之后,从你们欲取我性命那一刻起,我们便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佘欣苗说得不错,不管是什么原因出于何种目的,想取自己性命之人绝不会是朋友,从有那个念头起,双方便注定是有你无我的敌人。
谢霆望了望底下漫洞遍野爬近的虫婴,脸色冷峻说道:“人妖不两立,佘姑娘,我们不杀你,你也必定会来杀我,差就差在谁先动手而已。”
佘欣苗喃喃说道:“人妖不两立,人妖不两立!我怎么就成了妖?”望着自己身后断了半截的尾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虽说是笑,然而却是比哭更加难听,长笑中两行泪水落下,笑声中带着的无奈与不甘,谁人都可听得出来。
是谁,是谁令得自己成为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是谁令得她成为万虫敬仰的虫后?又是谁令得适才还亲密无比的师妹朋友变得陌路相残?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原来人间世俗,漫漫红尘,曾令自己感到失望甚至厌恶的世俗事物,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触手不可及的亲切,心底深处,甚至怀念起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破落户子弟,一个会写情诗的落弟书生。
可恶的青莲教,可恶的青莲教教主黄腾,是你令我陷溺,令我走上不归路!
佘欣苗悔海翻腾,积蓄于心中对黄腾的满腔恨意转化为无名怒火,欲将之尽数洒在谢霆等人身上,
可当她笑完时,却发现洞穴入口处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他们竟然招呼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