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叫九针。 听到这句话,刘宴抬起头看着她,神情有些怪异,似乎惊讶又似乎高兴。 “你还有个姐姐啊?”他问。 七星看着他,说:“我母亲生了双胎。” 刘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虽然已经猜测是她的女儿,但此时此刻才是真切的确定。 一时间似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那真是好厉害啊,两个女儿,那她可开心了。” 七星看着他,垂下眼帘,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开心。” 刘宴一怔。 “你母亲…..”他要说什么,又停下,再看着七星,想到还没有自我介绍,“我与你母亲是旧相识。” 说到这里又停顿下。 “但我不知道她姓名,她没说,她只说,无名无姓,知道她是个女匠工就可以了。” 这种自我介绍也是有些奇怪,说认识人家的母亲,但又不是人家的母亲是谁,连名字都说不上来…… “越女。”眼前的女孩儿说。 刘宴反倒愣了下,越女? “对,她墓碑上名字就是越女。”七星说,一笑,“一个姓越的女子。” 看着这女孩儿的笑,刘宴只觉得两耳嗡嗡,陡然眼一花,似乎什么都看不到,耳边唯回荡这两个字。 墓碑。 墓碑啊。 所以,真的是已经,死了。 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茫茫然。 “你认识我母亲。”七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知道九针这个名字?” 刘宴听着自己的声音似远似近:“她那时候说自己将来想要生一个女儿,还想了很多名字,最后选定了九针,说令有纲纪,始于一,终于九,匠工之道,亦是应天地四时阴阳,最后还说到了修身治国平天下…….” 说到这里时,他似乎又看到那女子略带有些羞涩,眨眨眼。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对我女儿寄予太多?” 刘宴慢慢摇头,不是。 是太爱女儿了,恨不得将天地精华都凝结在她身上,这是她的珍宝。 刘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眼前的女孩儿听得很认真,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但她再次笑了。 “原来母亲对我如此期盼珍爱。”她说,“没出生就想好了名字。” 是啊,期盼,刘宴点点头,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你……”他回过神,问,“你姐姐呢?” 那个叫九针,被她期待珍爱的女儿。 七星垂下视线,没有说话。 是不想告诉他,还是……刘宴握紧了茶杯:“你,父亲呢?你家,除了你,他们……” “他们都死了。”七星说,抬起视线看着刘宴。 都死了,刘宴怔怔:“都是因为晋王事吗?” 七星点头又摇头,不待刘宴再问,先开口:“刘大人,外边传说的与你有恩的故人,其实不是高财主,是我母亲吗?” 这个女孩儿并不想提及她的家人,刘宴默然一刻,点点头:“是,我当年因为触怒晋王被囚禁在晋王府,与来修屋舍的匠工你母亲结识,多亏你母亲关照,才保住一命,离开晋王府后,便再没见过。” 十几年了,终于再听到了她的消息,也知道了她的姓氏。 越女。 眼前这个女孩儿对过去的事似乎没有太大兴趣,哦了声,只问:“那你对我们墨门是抱有善意,一直在呵护吗?” 刘宴收回追忆,说:“我对墨门没有善意,我也没想要呵护墨门,墨门勾结叛贼,戕害太子,谋乱天下,十恶不赦。” 货棚下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七星问:“那刘大人为什么包庇高财主,这么多年不诛而杀之?” 刘宴竖起的眉头又放下来,轻声说:“墨门有罪,有些墨徒也是受害者,比如你母亲,身在其中被裹挟,我想要为她洗脱污名。” 所以他是为了给她母亲洗脱污名?七星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恼火。 “刘大人,你说的不对,不是墨门有罪,是个别墨者有罪,他们做了错事,不该整个墨门,甚至墨圣承担污名。”她说,“所以,我也是为洗脱污名而来。” 刘宴皱眉:“要洗脱污名就要把墨门交出去。”说到这里看着这女孩儿,眉头再次放下来,出事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怎么东躲西藏活下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了,且听我……” 七星打断他:“我不会听你的,我更不会把墨门交出去。” 刘宴将茶杯放下:“你莫非以为当了这个掌门很厉害?你知不知道,你们墨门千疮百孔人心各异?你知不知道,高财主一直要用我除掉你?如果不是那日我认出你像故人,你此时此刻已经在大理寺大牢了!还有,你还敢跑到皇宫里去,你知不知道都察司无处不在,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他们铲除了墨门?那天你就要与霍莲碰面,如果不是我及时拦住他…..” “我都知道啊。”七星接过话说,笑了笑,“不过,如果你与我母亲没有故交,你也抓不住我,我最多是成为大理寺通缉的犯人,而不会在大理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