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
要是知道张之维在乌云里做如此冒险的事。
他非得一雷把张之维从雷云中劈出来了不开。
看着须发怒张,怒不可遏,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的师父,张之维脖子微微一缩,状若鹌鹑,也不反驳。
一直等师父训斥完了,他才小声道:
「师父,我做事,您放心,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张静清眼睛一瞪:「放心?你做事,我最不放心的!」
刚才怒斥了半响,实在有些口渴,张静清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平复了一下自身,这才道:
「你说你引天雷入体,淬炼自身,你来说说,是个怎麽样的感受?」
张之维思忖了片刻,说道:「开始是刺痛,后来是酥麻,正所谓春雷炸响,万物复苏,这些天雷带来毁灭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生,前提是只要能承受得住的话。」
「我敏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好处,便开始引导更多的雷霆入体,好更全面的淬炼自身,但雷霆多了之后,身体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开始剧痛,开始崩坏。」
「我便调整自身小天地的运转,改被动承受为主动引导,然后,一切开始好转,至于这其中的感受嘛……」
「就好像是有一条火龙在四肢百骸内快速的游动,但一路磕磕碰碰,并不是很顺畅,让我觉得不自在。」
「我便借着天雷之力入体时所带来的冲击,就好像大禹治水一样,对它们进行了疏通和扩宽。」????「现在的我,虽然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两样,但无论是筋骨皮,还是经脉和内脏,都有了一个极大的变化。」
张静清听了张之维的描述,即便是以他的见识,脸上也是难掩惊奇之色。
就算张之维说的很具体,但他还是难以想像出那种场景来,以雷霆之力,拓宽自身的经脉,这种事别说闻所未闻,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啊。
总之,自己这位徒弟,实在是有些妖孽的过分了。
自己一直以为已经足够重视他了,却是没想到,还是过分低估了!
张静清忍不住心里暗叹。
类似的感叹,他已经不知道发过多少遍,但张之维总是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或许不能用惊喜来形容,应该是惊吓。
张静清真有些担心,若任由张之维这麽胡来,下次,只怕惊喜真要变成惊吓。
三灾利害的第一灾是雷灾,第二灾是火灾,三灾之中,倒在火灾之下,肉体虹化的高僧和道士是最多的。
「你……」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麽,但最终,他什麽也没说。
徒弟已经成长起来,也已经有自己的道了,并在践行自己的道。
他这个作师父,可以给他做一些引导,但不能成为他行道途中的绊脚石。
就算自己这个徒弟,有一天会在闯三灾的时候被火灾虹化,被风灾吹成齑粉,他也不能阻止什麽?
就好像他知道左门长的道是错的,但在他自己发现之前,他不能说什麽。
修行中人,欲得如法见解,莫授人惑,当锐意进取,勇往直前。
若他以自己的想法,去强行约束徒弟,那他这个师父,便是「人惑」了。
张静清沉吟片刻,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道:
「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为师也不废话什麽,你还记得为师嘱咐过你的东西吗?」
张之维脸色一正,沉声道:
「师父的叮嘱,徒儿自然记得,师父让徒儿莫授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以锐利的气势,切入无间之人生,划破天人阻隔!」
张之维口中的杀,杀的是妄念,不管是向内身体里传出的妄念,还是向外客观社会给你的妄念。
反正一旦有什麽东西要迷惑你,控制你,影响你,让你做出违背主观,违背本心的事,那就都要「杀」掉。
在这个观点上,道家和佛教禅宗的理念是一样的。
甚至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便是一个禅宗五派之一的创始人提出来的,他为了立起心中的佛,杀掉了日日夜夜拜的佛。
至于如何杀……因人而定。
你可以单纯的摒除掉妄念,从心里上去杀。
也可以先在物理上杀掉,继而在心里上杀掉,但这无疑是落了后尘。
「你记得就好!」张静清点了点头,继续道:「来,让为师试一下你那被天雷淬炼过的体魄!」
「师父我不使用金光咒防御,您往这里试。」张之维卷起袖子说道。
之前渡雷劫,已经弄坏了一件衣服了,他可不想再弄坏一件。
张静清屈指一弹,指尖夹杂着一抹金光,对着张之维的手腕奔逝而去。
双方甫一相碰,只听得一声闷响,就好钝刀切割坚韧的皮革所发出的声音一样,随后,金光撞碎在了张之维的手腕上。
而张之维的手腕,毫发无伤,就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张静清眼睛一睁,不由得心惊道:
「好坚韧的肉身,如此强度,你小子只怕能不施手段,便能徒手捏碎一些法器了。」
张之维想起剧情里徒手捏碎苑陶九龙子的一幕,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