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清了么,吉他就该是这么弹的,如果做不到,就去玩其他乐器吧,别糟蹋了吉他!”
石见沙罗眼神锐利地道,说完之后握着琴颈的手凸起了根根青筋。
不对,我明明没打算这么说的啊!
石见沙罗在心里抱头呐喊道,明明是想说只要颜开努力练习,也可以和她一样熟练运用吉他的,怎么话说出口,却成了这个样子?
石见沙罗想用吉他砸自己的头,这种说话时候都不经过的脑子要来也没用了!
颜开默默看着面上冷酷,精神活动却只能用“闹腾”来形容的石见沙罗,有些不明白她跟其他人到底是怎么交流的,这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也差太多了吧?
也就颜开可以大体感知常人的思维情绪,可以判断石见沙罗没有diss他的意思,所以也不和她计较,若是将其他人放到颜开刚才的场景,肯定会觉得石见沙罗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吧?
“我……”石见沙罗张口想要挽回刚才自己说的话,但一想到自己再说话可能把气氛搞得更糟糕,她只能咬牙不再言语。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这是她曾经加入的乐队中的成员怒斥她的一句话,她当时觉得很生气,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吃教训。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我想说的和说出口的话总是差这么多……
石见沙罗难过得想要落泪。
因为不善表达自己的情绪,石见沙罗在学校中就一直被人孤立,还被冠以“可怕”之名,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不要说和人一起吃饭,周围一圈都是空的,都怕了她这个“可怕的石见同学”,明明她从来没有欺负过同学,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加入乐队也是,总是和其他成员说不了几句就闹冷场,然后就是被解雇,而且不是一次,来这里当教导员是在哥哥的劝说下来的,哥哥劝她要多和人交流,交流的能力也是锻炼出来的,若是来这里教人弹吉他,大家同龄又有共同话题,或许就可以聊得开了,可结果她还一直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根本就没有把她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来琴行兼职之后,入门培训的生意似乎好了起来,但是来培训的同龄人还是都很怕她,在她教吉他的时候也都一直战战兢兢的,其中一个叫安德鲁的大胖子,更是一直忍不住在发抖,她不停舒缓自己的表情,却使那个大胖子发抖得更厉害了,更在中途昏厥了过去。
或许是他们对吉他的热爱战胜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恐惧吧,而今天,她又说了很过分的话,只怕又要被眼前这个学生彻底讨厌了吧!
她有些担忧地将眼睛瞥向颜开,只是她的表情管理依旧不到位,这轻轻一撇不仅没有担忧很心虚,流露出来的,更像是淡淡的轻蔑。
弱鸡!
这次石见沙罗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嘲讽颜开。
颜开笑而不语,他知道石见沙罗对他没有恶意,所以没有在意她的眼神,而是捧着起新买的吉他,开始照着石见沙罗刚才的样子开始弹奏了起来。
这把吉他确实野性难驯,颜开以刚才感知到的石见沙罗的方式弹奏,明明细节方面一般无二,按理说弹出的效果也该是如此,却总是会在弹奏的过程中时不时冒出几个破音,而这把吉他的调音肯定没问题,这个以颜开的挑剔都挑不出毛病,按理说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这把吉他确实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弹出完美的声音。
不过这难不倒颜开,无论是将这吉他重新改造,还是摸索出那套特殊的弹奏方法,对颜开来说都不是问题,而现在,他需要在学习吉他的弹奏方法的同时,摸出这把吉他的具体情况。
颜开很快弹完了一首曲子,他停下沉默了一会,石见沙罗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次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她怕自己说错话,而是她简直难以形容颜开刚才的表现。
不是,只看她弹了一次,连讲解都没听一句,居然就可以将她的弹奏还原到这个地步?她甚至都没有给颜开看过这首曲子的简谱,颜开只听一遍就将完全曲子记下来了?她可不记得这是首那么单调简单的曲子!
而且颜开用的那把吉他,就是那把很难搞的吉他吧?这把吉他石见沙罗也试过,是把很认人的吉他,若是不能在一些弹奏的小习惯上和这吉他贴合,这把吉他弹出的声音会很糟糕,她试了几次就放弃了,自认驾驭不了它。
而现在,一个自称是初学者的人,只看和听了一次她的弹奏,就用这把难搞的吉他将曲子还原出了七七八八,中间那些破音甚至不能怪到颜开身上,而是那把吉他在抗议,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石见沙罗哑口无言。
天呐,我今天一定是见着鬼了……
石见沙罗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怀疑它们坏掉了。
而颜开在沉默了一会后,又开始弹奏第二次,同样的曲子,这一次他却将节奏放缓到了原来的二分之一,而每个音节都变得更加清晰,而惊人的是,原本应该时不时冒出来的破音都消失不见了!
石见沙罗捂住了嘴巴,她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粉碎她的常识。
这很正常,被颜开粉碎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