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转世第十一年,也就是华景帝国仁平一百七十六年开始算,到转世第十六年,华景帝国仁平一百八十一年间,这长长五年,岑家双子就要全部花费在梨州修行书院里了。岑天放首先是通过了分院测试,灵根资质、悟性、文课基础都评了上等,被分入书院本院最顶尖的书斋君子斋而岑天霞因为是女孩子,哪怕分院测试也得了上等,却只能进入旁边的女子院学习跟哥哥不太一样的修炼课程。
两人分开带来的第一个影响是暗中的郁子规从此只能盯着岑天放一个人,无法再兼顾岑天霞了。还好女子院那边也有几个谪仙,平衡使们很爱聚在一起交流,万一岑天霞那边有什么事也能互通消息。
事实上这是身藏暗中的平衡使们日常仅有的消遣。他们可真是闲的慌……
“真的?你就这么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天才被身边的同窗嫉妒陷害什么的,有点老套啊。”
转世第十三年,华景帝国仁平一百七十八年。夏日炎炎。树上,几只附了人仙境神念的麻雀身傀儡在叽叽喳喳。
下面,君子斋爬满白色细藤的窗里,满满当当坐着一群十来岁的小修士。这堂课快结束了。温热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得每个学子心烦气躁,只想赶快下课去饭厅。这个看似寻常的日子,只有极少人,以及窗外几只小麻雀知道,一场极大的风波正在酝酿中。
“命轨总要有波折的嘛,”被同僚群起而攻的郁子规心虚地为自己的“渣文笔”辩白,“主要是我家这位前辈转世以来各方面条件都太好了,要说身世秘密和贵人又牵扯到后面的线索,牵一发动全身,不好走废柴流、逆袭流,我觉得只能先从人际方面入手……参考了一下我以前鬼仙境的经历……”
“行行行,反正狱主阁下认可了就行。”
“嘘,别说话,要开始了。”
几名平衡使事不关己,吐槽完郁子规就乐滋滋地往下瞧。下面,一场围绕岑天放的风波即将上演。某些深深嫉妒他这两年优秀成绩的恶毒小人准备了很久,想要对这个出身商贾之家却拥有完美灵根的天才来一场诬告兼陷害,今天大概是发动的日子。这当然就是幕后黑手郁子规亲手写出来的一幕“戏”,她正手握天机紧盯着它确保它实现。这个书斋里足足有好几位谪仙前辈,离得太近,甚至彼此相识,各自进行的命运时有交集。他们平衡使这些幕后黑手常常蹲在一起搞监视弄天机,也就乐于分享,每次到某个人的命运节点都聚众一起看热闹……
台上的夫子筑基期修为,是一名头白眼花、寿元将尽的老人。他摇头晃脑讲完了这节令人昏昏欲睡的灵草辨识课之后,先不宣布下课,反而慢吞吞地掏出一大捆附有禁制、白藤绳系着的木简出来。
“周夫子!那是……”
原本打瞌睡的学子们顿时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木简。如无意外,那大概就是他们上月底斋内试炼的成绩了,没想到这么早就批完了。那场试炼乃是修行书院内每年一度的年考,文课埋头写了三天,武课在斗台上比了三天,又到山下专门的猎场风竹海中去狩猎三天,更是把身体资质、灵根资质到识海中的神识资质全重新测了一遍,它太过重要,直接关系到下个学季乃至明年的修炼资源份例和书斋内排次。每个人都茶不思饭不想等着成绩出来。
周夫子很慢很慢地给大家分木简,学子们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屋内一阵阵喜悦或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
岑天放坐在窗边稍靠前的位置,一张如玉的脸上看似平静,却也有些紧张。他抽去白藤绳,看向了写了自己名字的木简
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眸中如清透水面荡起了一点波澜。
他得了君子斋斋内头名。
“周夫子!”
当周围的同窗都围过来,围着他或震惊或赞叹时。有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
“我要举报!我举报岑天放这第一名来得不正!”
“我也要举报!岑天放作弊!他违反院规,在课外私下修炼了!”
“他私自吸取了书院里的灵气!有人看到了!我们有证据!”
屋内大哗。连岑天放也意外地看向那几个义愤填膺之人。
周夫子惊讶的,迟缓地问:“你们……说什么?!”
岑天放此人在君子斋内有些名气,周夫子虽不是首席夫子却也很了解他。这个少年据说是出自一个跟梨州知府大人有亲戚关系的富商之家,在官宦子弟遍布的君子斋内算是异类,却无一丝铜臭气,为人淡泊文静,各课学业极其突出,又是完美的满五行灵根,许多夫子都偏爱他,同时他也被一些同窗学子排挤。这很正常,太正常了。修行书院各院各斋虽是个修炼之地,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子们根据自身家族背后的关系网拉帮结派、抱成团分享修炼心得、再对团体外的人使绊子、打压竞争对手,等等等等。不过同时斋内也存在一些只认才华品性的清高之辈,彼此君子相交,总的来说岑天放过得也不算特别差。
比较不正常的,是此时此刻回荡在屋内,扣在岑天放头上的那个罪名。
违反院规,在书院划定的课程之外,私下吸收灵气进行修炼。
周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