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当、叮当当……”
韵律十足的牛铃摇着,车辇出了小镇上了官道,徐子麟在牛铃声中醒来,见了徐赣本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谈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风箱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天地无所谓仁慈偏爱,对待万物如祭品一样平等,圣人无所谓仁慈偏爱,对待百姓如祭品一样,任凭百姓自作自息、自生自灭。天地间,不正是个大风箱吗?静的时候,是一个空虚的世界,一旦转动,会运转不息,永远不会枯竭。
“仁者,人也。”
徐赣自言自语目光凝聚在了窗外,官道人迹罕至,行了半天也不见车马,虽时已近春,风萧萧易水寒,枯木昏鸦,夕阳斜下。
早春无处不透悲凉。
徐子麟闻言一怔,望着爷爷熟悉的脸面,华发生双鬓斑白,褶皱的老皮藏有暗斑,精神虽健硕但已入耄耋之年,一位老人还在劳碌奔波,心下伤感,原本准备了一堆的质问,怎也难言。
“爷爷”徐子麟轻唤一声。
老人收回目光,勉强一笑,语重心长的道:“爷爷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也明白受了许多委屈,但麟儿啊!你更该明白爷爷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希望此番苦心未曾枉费。”
徐子麟一头扑入老人怀中,道:“爷爷,明白,真的明白,一切都是为了我,知世间冷暖,历人间百态……”
慈祥的老人,枯槁的手指搓揉着他的头顶,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道:“孙儿能言及于此,聪慧如此老夫甚慰,然天师一脉所需经历劫难远非如此,更何况今后爷爷总有一日驾鹤西去,到时又当如何。”
“不,爷爷,你不会死,孙儿不要你死。”
“傻孩子,自古人生谁无死,生死是人生必经之过程,也是又一个开始,无需伤感”徐赣劝慰道。
“不,不要,爷爷长命百岁於日月同寿。”
“傻孩子……”
徐赣眼中溢出一点晶莹,忙用衣袖抹了去,想来是不愿徐子麟看到,徒添悲伤。
“叮当当、叮当当……”
牛车缓步而行,驾车的白泽怎能不听见车内的谈话,眼中亦是一片通红,唏嘘不已,叹出一口长气,仰望苍穹道一声“主人……”
车辇不知不觉中靠近群山,青邱山依稀可见,故地重游的徐子麟百感交集,脑海中又一次浮现月下美景。
“走开,她不是月儿”徐子麟莫名其妙的大叫,惊的假寐中的徐赣也不得不醒来,问其缘由,徐子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合盘供了。
闻听青邱大兄并未湮灭,徐赣并不惊讶,但一听他非要逼徐子麟娶了她女儿,此一惊非同小可,自古人妖殊途,若逆天而为必天诛地灭。
此一道理青邱大兄不会不知,论起大兄在世时虽不是深交也有过往,不曾想如今却要逆天而行,这是何道理?
难道是天谴?
想到此处惊出一身冷汗,问道:“孙儿,你是如何压制体内妖物?”
徐子麟摇摇头忽想起一物,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九子连环锁,指着锁头上的降魔杵道:“自从碰上了它,体内妖物就老实多了。”
徐赣仔细端详倒吸一口凉气,降魔杵并无不同,不同在于篆刻的经文,不过丈许的杵身却篆刻着整篇金刚经,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如何得了此物?”
“主人,此物的来历我知道”白泽回头喝道。
“好,细细讲来。”
白泽即将小楼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九娘娘是如何中招他并不清楚,但徐子麟如何得到此物,其中隐情却是一清二楚。
“主人,可是有何不妥之处?”白泽问道,徐赣眉宇浮现三根黑线,脸面阴沉的都能滴出雨来,乌云密布。
“不妥,大大的不妥,白泽我虽知你是好意,但此物能压制妖物一时却不能压制一世,而且麟儿体内的妖物是何许人也,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如此下去只堵不疏终有一日必有灭顶之灾”徐赣气急败坏的大喝道。
“啊!主人这可如何是好,小主人都是白泽不好,是我害了你”白泽一听慌了心神,后悔莫及。
“白叔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不怪你,要怪只怪子麟的命不好。”
“小主人”白泽大叫。
徐子麟面带微笑丝毫不紧张,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经历了一场世间冷暖,徐子麟对自个的生死看开了。
他不紧张有人比他紧张,徐赣为保住这个一脉单传的独苗,可说是煞费苦心,如此大的隐患就在眼前,怎能不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万幸未酿成大错,还来的及补救,白泽前往青邱,或许唯有求她才能挽回一切。”
白泽闻言一怔,并未御车改道。
“愣着干嘛!取道青邱,快啊!”徐赣怒喝。
“主人,可曾是忘了,再三叮嘱过今后绝不上青邱山,而且当日把话说得如此决绝,恐怕青邱之人无人会放我等进去。”
“此一时彼一时,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是什么时候,再而言之上了青邱老夫自有应对之策只管上山。”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