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誓言,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说这话时,青山先生闭上双目。
源稚女捏住衣角的手骨节发白。
樱井小暮轻轻把手覆盖在源稚女的手上。
源稚女对她笑。
“我没事。”
源稚女轻轻的说。
“誓言什么的,说一说,总是很简单。”
青山先生带着那种自嘲似的笑。
“但想要将之贯彻下去。”
“何其之难。”
“特别是,当誓言和我最为珍视的存在发生冲突。”
青山先生流露出痛苦的眼神。
他沉默了很久。
像是在用漫长时间积攒勇气。
他即将说出口的那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
青山先生深呼吸。
连带着只是看视频的源稚女也跟着深呼吸。
终于,开口。
“那一年,我失去了他。”
青山先生平静的声音,掩盖住颤抖。
源稚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气。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都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们很清楚,给到专家团的资料都是做过修饰的,许多地方似是而非,更多的则是一笔带过。
所以青山先生这里说的他,很可能其实是她,也或者是它。
可能是一个朋友,一个女孩,一只猫,一个玩具。
也可能是,至亲兄弟。
总之,听青山先生的话,就是他在多年前,在誓言和最珍视的存在之间,选择了誓言。
也就是说,他牺牲了后者。
而源稚生所牺牲的,正是源稚女。
“我很后悔。”
青山先生轻轻的说。
“但是啊。”
“后悔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青山先生代入源稚生后的表现。
都是他在酒德麻衣给的资料之上,进行的推衍。
既然是推衍,那么正确性与否就值得商榷。
所以,源稚生真的曾经感到过后悔么?
后悔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源稚女用外套裹住自己,他似乎觉得冷,在颤抖,樱井小暮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握住源稚女的手,用切实的温度告诉源稚女,我在陪着你。
“呼……”
青山先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青山先生置身于一个狭窄的小房间,陈设简陋,四壁白墙,给人以苍白的压抑感。
就好像是监狱牢房。
青山先生像是一个正在自首的罪人。
“是我错了。”
他低沉的说。
“可是,我真的错了么?”
他又说。
“为了心中的正义,我失去他。”
“但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
“让我重头来过。”
“我可不可以站在他身边。”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我也要站在他身边。”
在源稚女眼中,青山先生仿佛变了个人。
变成源稚生的样子。
于是他听到哥哥说。
“你一定很恨我吧。”
源稚女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他想说不。
不是的,哥哥。
比起失去你,比起永远不能站在你身边。
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是兄弟啊。
死也该死在同日,葬在一处。
青山先生深深叹气。
“那天后,我常常做噩梦。”
“梦到我失去你的那天。”
“我听到你叫住我的名字。”
“看到你不敢置信的脸。”
“那天的风也好悲伤。”
“知道么?”
“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做过一个好梦。”
“但我不怪谁。”
“也从不认为这是诅咒或是疾病。”
青山先生又笑了。
这笑与之前的自嘲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温度的笑。
“知道么?”
青山先生轻轻的像是在梦呓。
他说。
“这是恩赐啊。”
“至少在梦里,我还能见你。”
“我其实是一个胆小鬼吧。”
“在你走后,再也不敢触碰任何与你相关的事物。”
“只能在梦里见见你。”
“因为我是胆小鬼啊。”
“所以我必须成为正义的伙伴。”
“要不然我又该如何面对失去的你。”
青山先生用手盖住脸,肩膀微微耸动,他在哭。
众人沉思。
许多只是看报告文件不能了解的内幕,通过青山先生的视频,终于恍然。
青山先生的思路是这样的。
宇智波桑,也即源稚生,他的人生分成两段。
一段是杀死源稚女前,一段是杀死源稚女后。
前一段人生,源稚生是一个少年郎,天地广阔,在他胸膛,对于未来有无数畅享,野心勃勃,从无烦恼,有的只是迫不及待,希望一觉醒来就是明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