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与天下人为敌也好,他也将要赢了。
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说不通。
世家大族们翻来覆去的研究路明非一路以来的战绩,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最后只得到一个匪夷所思,又让人不得不相信的答桉。
冠军侯能做到如今这种程度,靠的完全是他的个人勇武。
有人说,除非你的个人勇武超出了这个凡俗的极限,否则都还得遵循这个人世间的规矩,按照这些规矩来办事。
但这里恰好就有一个超出了凡俗极限的人。
不要说什么大洲建国以来,就算是放眼史书,所有青史上有记载的战争,所有的将军元帅,甚至民间侠客等等等等,没有一个能与如今这位冠军侯相提并论。
他便好似不是这凡间之人,而是从天上来的。
当个人勇武到了路明非这般田地,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那么他的意志就无人可以违背,他想做到的事也一定可以做到。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不要提什么历史大势。
他就是历史大势本身。
当看清了这一点,再回头来思考颍川王家之所以投靠路明非的原因,便也就一目了然了。
…………
京城还是原先那个京城。
只是宴会少了。
秋意渐浓,庭院里的树木,光秃秃的一片,家主没有让下人清扫,他搬了把藤椅坐在一地的枯叶上,遥望某个方向,良久后悠悠叹息。
虽然目前只收到颍川王家一个投靠冠军侯的消息,但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而非结束,他也清楚这个开始意味着什么。
大周要完了。果然,如他所料。
以颖川王氏头陈冠军侯这件事作为转折。战局陡然一变。原本尽管是在股骨支撑,但朝廷的大军好歹还算是有个样子,如今倒好,颍川王氏仿佛是一个信号,在他之后,陆续有各大名门望族,从朝廷一方前往冠军侯所在,力量此消彼长之下,对比更是悬殊,本来就已是苦苦支撑的朝廷大军,这下彻底溃败。
兵荒马乱的气氛如同一场瘟疫,逐渐向着天子脚下的京城蔓延,这光景就算是京城,也开始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人往外逃,尽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逃,但总而言之离开这里就是好的。
当路明非抵达京城时,昔日熟悉的光景,已然一去不复返,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荒败的孤城。
路明非跨坐在白马上遥望城墙,他想象着那一日,绘梨衣带着自己闯出老皇帝布下的包围圈,险之又险逃出升天时候的光景。
当时他们是何等狼狈,自己在沉睡,只留下绘梨衣,一个女子苦苦支撑,后面是要他们命的追兵,他们恍恍然如丧家之犬
而今他回到这里,身后是旗帜鲜明,枪戟林立的大军。
万千感慨涌上心头,物是人非。
路明非打马上前。
有人过来拦着,他说着主公不可。
如今不同往日,冠军侯何等显贵,身份距离那最高的位置也仅一步之遥,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全系于他一人之身,所以谁都可以涉险,唯独冠军侯不可以
“让开。”
路明非道。
他扫视面前这几人。
“莫非你们以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伤到我不成?”
路明非看到他们犹豫的面色。
呼的也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是笑着的。
就是就是,莫非你们认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伤到我家哥哥不成?
这声音这语气,隐约使路明非觉得熟悉,好似曾在哪里听过似的。
这种熟悉感便好比是他当年第1面见到绘梨衣,便好比是当年他与绘梨衣一起拼凑出那些瑰丽的奇幻的故事。
难道这声音也是我曾在上辈子听过的么?
路明非在心中想。
他转头四望,却找不到想象中的人影,路明非怅然若失。他觉得就在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差点抓住,却又从手指缝间熘走。
将军们把路让开,好让路明非独自前往京城,到明黄宫殿之内。
马蹄声滴滴答答。
马上还是青铜面具的他。
这一幕与多年之前何其相似。当时的路明非,回京封侯,跨马游街,风光一时无两。万人空巷,百姓摩肩接踵,只为一堵少年侯爷的风采。
如今这巷子也都空了,不光是巷子,连这座城都几乎是空了,路明非依然跨坐在白马之上,但他已不是当初的少年侯爷,他即将要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
不用推,大门开着的。
这是大洲平日里用以上早朝的大殿。
高大有如巨人的居所。
曾经路明非跟随文武百官,在司礼监掌印的唱诺声中,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他们牢牢盯着自己的足尖,没有一个人敢于抬头,哪怕品级再高的权贵也是同样。
这座大殿本身就代表着皇帝的权威。
所谓天子,便是天之下万万人之上
此刻路明非走进这座大殿
步伐从容,神色坦然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一直传出去,很